宇间捕捉到焦灼,柔声问:“姑娘可是着急回去?” 或许是洪轩英俊不凡,武器铺子前的男女有意无意朝他张望,教阮时意不由自主捏了把汗。 她悄然背侧过去,温言道:“倒不是回澜园,是……赴衔云郡主之约,怕赶不及罢了。” 她话音刚落,车上的洪夫人语气淡然:“郡主府与咱们洪府相隔不过一条街,若阮姑娘有急事,不妨与我同车,届时再派车去接回便是。” 此言大出阮时意和洪轩的意料之外,二人互望一眼,各自震惊。 但见那一男一女似有走近之势,阮时意一咬牙:“那便先谢过夫人了。” 她连忙交代好澜园仆役,命沉碧带上礼物,自己则钻入马车,坐到洪夫人下首。 马车再度启行时,她透过飘扬的窗纱,分明瞧见那二人视线直直落向马背上的洪轩,似在认真辨认什么。 那女子神色漠然,审视目光锋利如锐剑。 阮时意自问经历过大风大浪,也算阅人无数,可隔着纱帘对上那道眸光,仍有不寒而栗之感。 ***** 马车驶过繁华闹市,两侧摊位连绵相接,出售各式小吃与新奇玩意儿。 街上人头攒动,密密匝匝全是人,采购声、议论声、吆喝声如潮水漫延,更显马车内异常沉默。 阮时意起初以晚辈身份问候洪夫人,洪夫人冷淡回应。 其后,二人相顾无言。 阮时意清楚感受洪夫人的敌意,却搞不懂对方为何主动邀她同坐一车。 许久,洪夫人平静开口:“姑娘与郡主并非一路人,殷勤探视,是为晴岚图?” “夫人果然慧眼。” “你错了,我并无慧眼,”洪夫人美眸流转,容色淡漠,“至少,我看不清你端丽外表下揣着什么样的心。” 阮时意浅浅笑道:“晚辈微不足道,何须夫人费心揣测?” 洪夫人打量她片晌:“或许你认为,我猜忌心重……可你长了徐太夫人年轻时的面容,就凭这一点,我定不能容许我儿对你有任何想法。” “晚辈正希望您好好劝解令公子,”阮时意微笑,“我对洪家人绝无恶意,更不存别的念想,您大可放心。” 洪夫人唇角微掀,不置可否。 当马车缓缓驶过大将军府,洪夫人下令继续前行,幽幽凝视阮时意:“我偶尔有种错觉,误以为……徐太夫人尚在人世。” 阮时意早觉她有疑虑,装作不理解她的话里有话,笑道:“或许是太夫人对后辈的教导提携犹在,让您心生感慨?” “哦,是么?”洪夫人垂眸,笑意冷冽。 阮时意知她多年宿怨难以释怀,当下温声道:“晚辈有些不成熟的见解,不知夫人可愿一听?” 洪夫人愕然:“什么?” “夫人在京城操持大将军府多年,劳心劳力,眼下儿女成人,难道不该趁着春夏风光如画,四处散心?试想,青山处处好,岂忧行路难?” 洪夫人一怔,不明此话因何而起。 阮时意笑了笑:“晚辈的意思是,您二十多年来把家打理得整整有条,若有疲乏,理应透透气……您不在时,大伙儿定会念着您的劳苦功高。” 她本想开句玩笑,说让洪朗然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终觉不合适。 洪朗然对自家夫人若即若离,不光因为对“小阮”念念不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