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于醉时信口雌黄的徐晟,成了父亲口中“游手好闲、搬弄是非”的鼠辈。 嘤……委屈。 ***** 阮时意自打成为“阮姑娘”,蜚短流长从未不曾停歇。 她习以为常,不当一回事。 如徐赫所言,横竖要被捆绑在一起,何不以新身份成亲? 依稀记得,她一度抗拒,更坚持认定满足不了他某些需求,乃至道出“分开住”、“另找人服侍他”等惹他动怒的言辞…… 事到如今,她虽不确定是否能承受他的肆意癫狂,可若相互迁就、摸索,说不定能寻获适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兜兜转转,婚姻与感情未必如年轻时期待的模样,却细水长流、绵而不尽。 白日里,他们各忙各活,偶与子孙同堂用膳,谈笑自若。 徐明礼夫妇与徐晟,日渐适应徐赫这位年轻长辈。 谈不上亲近,但绝对尊敬与关怀。 徐赫依照她的吩咐,没在孩子目光企及处“卿卿我我”,就连私下碰到,亦收敛许多。 阮时意差点以为,他又转性了。 直至某夜,她在忽冷忽热中睁目,意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往某个微凉的怀抱里钻。 其时清清月光穿透窗纱,斑驳流光泻于床前,映照他侧面的睡颜。 眉弓骨英而挺,睫毛长又密,鼻梁高且直,轮廓分明,美好得不像话。 她几近疑心,一切不过是迷糊时所梦。 仔细回忆,过往连续数个炎热夜晚,她不止一回感受舒适凉意,因此安然沉浸在梦乡中。 原来……是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三番五次趁她熟睡时挤到床上! 细究下来,她毫无警觉,想必他却从未惊扰她的好梦? 一抹难以抑制的愉悦笑弧,无声无息自她精致唇角舒展。 她重新闭上双眼,装作不为意地寸寸挪动,靠向他宽厚结实的肩膀。 第89章 听闻洪朗然扫荡完篱溪宅子的酒和食物, 迟迟未等到徐赫归家,便灰溜溜回了将军府。 徐赫临摹好晴岚图,如期归还给齐王, 开始隔日回翰林画院当值、隔日留守倚桐苑作画的日子。 对于外界乱传的复杂关系,他淡然处之, 少惹是非。 阮时意终日忙于安置地下城解救的孤儿,并为被拐孩子寻找父母。 二人各自忙活, 平日里几乎没机会说上话,且双双维持端肃板正, 倒让徐明礼兄妹、周氏、徐晟暗自怀疑——这两位年轻的长辈, 兴许吵架了? 端午过后,天气热了些许。 这一日,徐明礼下朝,见阮时意难得没外出、徐赫亦恰好在家, 他顾不上满身躁热, 径直派人把弟弟妹妹唤来一聚,才沐浴更衣, 陪伴父母。 徐明裕和徐明初听说父母同在,立即丢下手上事务,直奔徐府。 为免下人窥见端倪, 徐明礼辟出一处环境雅致的独门小院,只留于娴相随。 关起院门, 他们不拘俗礼, 是真正的一家子。 阮时意和子女无话不谈, 言笑晏晏,乐也融融。 徐赫自问阅历、地位不及儿女,外加还没熟悉到畅所欲言的地步,大多数时候微笑旁听,提笔勾勾画画,偶尔插上一两句。 “明初,”阮时意将装有酸梅糕的精致银盘推至女儿手边,“你们母女在大宣呆久了,赤月王没催你回去?” “催!怎么不催!”徐明初笑而夹起糕点,咬下一口,细嚼慢咽后方道,“隔三差五遣人来催!可我一来气没消,二来想多陪陪二老。” 说完,笑嘻嘻补了一句,“虽然二位一点也不老。” 阮时意每次听她说“不老”二字,总会记起那句“雄风未灭、宝刀不老”,而后不由自主联想乱七八糟的房中事,瞬即倍感羞耻。 见她没吭声,徐明初美眸一转:“您问起这事儿,该不是想赶我和秋澄回去吧!好不容易才有了爹,我可不依!您赶不走!” 阮时意啐道:“你这孩子!就是多心!” “话说回来,您是否考虑……让秋澄知晓内情?”徐明初眼底亮着期盼,“毕竟,她深爱着自己的外祖母,也极其崇拜外祖父。” 阮时意叹了口气:“我偏爱秋澄,早有此念。可她性子率真,不善伪装;面临夺嫡之争,备受瞩目;又是女儿家,姻缘未定。眼下京城人多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露出马脚。” 过往一年间,先是有三名雁族细作循“探花狼”找到徐赫,死于姚廷玉的锐箭下;后有三人在北山秋游时出手对付徐赫,被蓝豫立射晕,遭徐晟暗中灭口。 雁族连续折损六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直觉,从书画盛会伊始,已有不少雁族人借交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