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着讨着,探讨进了书房,屏退仆侍,关上大门,半天没出来。 绣月居上下心照不宣,连晚膳、洗浴的水、夜宵都备了双份。 头一晚,徐赫没敢明目张胆公然留宿,折返回小院落,甚至陪阿六和大犬们玩耍至亥时才回自己的新居沐浴更衣。 待绣月居灯火俱灭,他悄然溜进去,拥住了他的妻。 阮时意半睡半醒,被熟悉的凉意包围,回身往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今夜不许闹。” 徐赫偷笑,轻轻捧起迷朦睡颜,啄了啄她的唇。 经历昨夜的肆意与下午的纵容,他得予她歇息时间,好让她养精蓄锐,再接再厉。 户外夜如泼墨,星斗满天,风摇花叶动,簌簌声夹杂蝉鸣缱绻。 又是良辰美景,正好入梦。 然则三更时分,二人正相拥而眠睡得香甜,忽闻院外惊呼声起。 “走水了!走水了!快!快去品墨阁!” 一听“品墨阁”,徐赫夫妇二人霎时从床上蹦起,摸黑扯过外衫,边裹边往外奔。 ——那是存放徐家收藏墨宝之处,包括徐赫、阮时意的旧作,以及大量的名人书画、前朝瑰宝。 若此阁失火,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再也顾不上什么避嫌和面子,直冲出绣月居。 熠熠星光下,十数丈外的品墨阁隐隐腾起明火与浓烟! 阮时意急忙推了徐赫一把:“赶紧去!” 她不会武功,与他同去只会耽搁时辰。 徐赫见沉碧等人已披衣出门,略一点头:“你小心点!” 话未道尽,人已如飞箭般直掠开去。 ********** 今夜于徐家人而言,注定倍受煎熬。 待徐明礼夫妇只披草草裹了外披、闻讯匆忙赶来时,二楼火势刚灭,满院子的人乱成一锅粥。 清理烧坏门窗的,搬动画匣的,扫净水渍的,收拾水囊和唧筒的,呼喊着追查纵火者的……大多神情惶恐。 二楼东厢窗边,徐赫正以湿帕蒙住口鼻,两手抱满书册往院内丢;底下徐晟与静影轮流接牢,转交给阮时意展开清点。 四人皆衣衫不整,头发蓬乱,一看便知全是梦中惊醒。 画作归类好,由于娴带领老仆们送至隔壁的攒安堂,以待重新安置。 “怎样?我父母的画作……”徐明礼颤声发问。 父母健在,世上任何珍贵画作皆无可比拟。 此番仆役齐聚,他好歹要表现出对画卷迫切与焦虑。 阮时意深吸了口气,满脸悲容凝聚浓烈哀伤。 “大人,‘探微先生’旧作因有石匣作保护,且藏于密室,暂无损毁;存放于架子上的名家佳作,部分被烧、被熏、被水浸泡的……估摸伤及近百幅……” 徐明礼容色一僵:“晴岚图呢?” “刚送回的晴岚图,因束在高阁木柜中,被大火付诸一炬……” “什、什么!” 徐明礼又惊又怒。 品墨阁以砖石搭建,内不设灯油火蜡,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一次失火事件。 兼之日夜有府卫轮值看守,里三层外三层,外人极难混进去捣乱。 《万山晴岚图》从皇宫回府的头一个夜晚,竟发生了火灾? 这巧合未免太匪夷所思! 若非武功绝顶的高手所为,便是府上出了内奸。 他知此作为父亲新绘,实为替代品。 但嘉元帝对此珍而重之,徐家人却于下赐当夜便保存不当,使画作毁于大火焚烧,无论疏于职守,或遭人陷害,只怕……无法向上头交代。 是什么人在此关头毁画?有何种目的? 眼看守品墨阁的府卫吓得跪了一地,徐明礼扬眉:“彻查!” “领命!” ********* 天明时,阮时意、徐赫、徐晟、静影、于娴等人已将藏画数尽转移至攒安堂。 着重整理二楼东面烧毁与熏坏的卷轴与册页,其中烧得最彻底的,莫过于晴岚图。 木匣焦黑近乎于炭,内里画纸全成了灰。 徐赫仔细检查那堆灰末,皱眉不语。 “怎么了?”阮时意觉察他的异样,走至他身侧,低声问道。 “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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