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脉都在刹那怵动。 颜绾说完话后便扭过了头,看了看席上新添的几道菜,有些为难的甩了甩被棠观扣着的右手,“殿下……我饿了,能撒手了吗?” “……” 肃王殿下的怵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在未央宫歇息了一下午后,又或许是因为殿内通明的灯火,颜妩此刻的脸色比之前要红润许多。 然而她却敏锐的察觉出,身边的棠珩非常不对劲,尽管面上还带着温润的笑,但那眼底的寒意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往常,他只会在偶尔某个时刻,才会有这样的眼神,而且从来都是一闪而过,从不会像今晚这么难以控制。 而自己身后的安歌也出奇的安静,好像从棠珩回宫将她拎出去问了什么后,安歌就一直低着头没敢看自己的眼睛。 颜妩原以为棠珩不过是问了些太医的医嘱,但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眼见着棠珩又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颜妩微微蹙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盖在那酒杯口上,阻止了棠珩的动作,“殿下,你快醉了……” 棠珩看着那掩在酒杯口的纤纤玉手,微微愣了愣,眸底的阴戾稍稍散开。 这是第一次。 颜妩自从嫁给他以来,从不主动过问他的事,从不反驳他,也从不阻止他什么。 与其说是顺从,他常常觉得那是因为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他做了什么决定,也无所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加无所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来,她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终有一天是能被焐热的吗? 棠珩苦笑,没再继续自斟自饮,将酒壶放到了一旁,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醉了。 “颜妩,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人?” “……” 颜妩将酒盏移开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眼,“殿下真的醉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蓦地被扣住了。 棠珩压低声音,头一次在颜妩面前露出略显凌厉的神色,“是陌生人?还是……仇人?” 他该知道的,颜妩从小喜欢的都是棠观,她的目光也始终注视着棠观…… 乍一听到“仇人”二字,颜妩眸光骤缩,面上破天荒露出了些许难以置信的震惊,心里一着急,又是被牵得咳了几声,“咳……于妾身而言,殿下自然是夫……” 为何会是仇人?怎么可能是仇人? “夫?”棠珩摇了摇头,垂眼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若是夫,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告诉我?又或是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无能,无能到就连自己的王妃也要任人欺辱……” 说着说着,他仿佛想起了小的时候,想起了冰冷的宫殿内,想起了母妃被禁足时向他砸来的香炉,想起了她尖利而无助的声音。 ——你无能!你没用! ——你比不过那个死人的儿子! ——就因为你是个废物!所以本宫才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啊……” 就在棠珩完全陷入那些晦暗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时,身边突然传来颜妩的低呼声,还有什么翻倒的声响。 “渊,渊王妃恕罪!奴婢该死!!” 原来是上菜的侍女不小心将席上的酒壶打翻了,那壶中带着清冽香气的酒尽数泼洒在了颜妩的裙摆之上,顿时浸湿了一大片…… 那侍女伏身跪拜在一旁,不住的颤抖起来,口里还声声唤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棠珩皱眉,刚要发作,却听得殿上的晋帝发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晋帝朝这里看了过来,而棠珩的面色又十分难看,颜妩连忙起身,下意识的拦在了棠珩身前,福身道,“回父皇……不过是臣媳不小心打翻了酒……”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聚焦在了颜妩身上,还有她裙摆上被酒液浸湿的一大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