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明明对易安有诸多不满,称她祸国,又为何会对她的孩子如此不一般? 他在位十数年,向来对朝政不上心,一直听惯了太后的吩咐。而那一次难得想要违抗,却惊觉自己这个皇帝竟是已经成了傀儡…… 太后大权在握,将尚在襁褓中的棠观封为了太子。 因为没有权力,他无法完成易安最后的心愿,只能眼睁睁看着年幼的棠观踏上了自己从前的路…… 太子立了,可以再废。 没有关系…… 废太子需要找个大点的错处。 也没有关系…… 太子做事毫无纰漏,受到朝野拥戴。 都没有关系…… 他可以等。 棠珩的那些手段他又何尝不知,只是恰好合了他的心意,所以纵着罢了。 荣国侯府的以庶换嫡他又何尝不气,只是后来打探到了那侯府庶女竟与自己曾有过交集,脾性样貌他还算满意,再加上荣国侯嫡女自小孱弱多病,所以他便也就默许了。 他一边培植着自己的势力,一边死死盯着东宫。 他可以等…… 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等,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用阴谋创造的机会。 废太子那一日,其实是他这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日。 他能看见,自己的孩子终于挣脱了枷锁。那一刻,他仿佛有种错觉,自己周身的枷锁也随之消弭了…… 他想着,如果能让他的儿子代替他逃离这紫禁城,这被囚禁的一生也算是有那么一处圆满了。 只是他没想到,哪怕是被废了储君之位,那些人却还是要赶尽杀绝! 慕容斐是他派去保护棠观的,从并州带回来消息,刺杀是一个接着一个,新招数层出不穷,非要置棠观于死地不可。 直到那场来的蹊跷的雁城时疫,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总是怨恨着身下的龙椅,却不知这龙椅既给他招来了禁锢,却也保住了他的性命…… 皇家子孙,或许也只有这把龙椅的庇护才能名正言顺的活下去。 他吩咐安王在朝堂上故意提及棠观治疫的功劳,名正言顺的令他回京祝寿。 原意是想要再找个契机留他在京中,在他眼皮下,或许会安全一些。 却不料寿宴之上,棠观却是主动反击,更是在寿礼上动了心机。 这让他突然反应过来。 他似乎始终是一厢情愿,始终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棠观身上,好像从未认真的问过棠观一句,问他是否想要这皇位,是否想要自在的生活,是否想要逃离…… 所以这次,他要用这小半辈子换来的权力将两个选择放在棠观面前,让他自行选择。 “皇兄!皇兄!” 见晋帝视线依然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安王有些着急的唤了几声。 那熟悉的声音落进晋帝耳里,让他缓慢而迟钝的转过眼。 “皇兄……那另一道诏书究竟是要传位于何人?” 莫不是棠珩吧? 安王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晋帝膝下的这些皇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棠珩这孩子心思太重,手段太过阴狠,又有个萧贵妃这样不识大体的母妃,着实不是个继位的好人选。 更何况,棠珩与棠观宿怨已久,若是棠珩继承大统,怕是会对棠观棠遇痛下杀手…… “咳咳……这另一道,是传给璟王的。” 晋帝重重的咳嗽起来。 “若观儿不要这江山,那便只有,只有遇儿即位,他才是安全的……” 璟王…… 竟是璟王…… 这倒是出乎意料。 安王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一半,但却仍有些顾虑。 的确,棠遇从小跟在棠观身后长大,心思单纯,对兄长极为尊敬。若是他继位,必定不会对棠观造成威胁。 但…… 棠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若观儿他想要这皇位,你……你便将这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