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派死士花重金去最近的城里请了大夫和稳婆过来,纪晴桐的肚子太大,看着像要临盆似的,她实在担心会出事。 大夫诊脉下来,说纪晴桐身体虚弱且动了胎气,要好生卧床休养,不宜再挪动颠簸,因为随时可能生产。 长安一听,便让那大夫和稳婆都留下待命。两人原本不肯,长安用银子砸到他们肯为止。 纪晴桐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彻底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长安。 “安哥哥,我是在做梦吗?你怎会在此?”她低声喃喃道。 长安看着她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弯起唇角轻轻摇头,道:“我来接你的。忘了吗?临行前我跟你说过,若你想回却回不来,我会来接你的。” “可是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纪晴桐眼中泛起泪花。 “你做得够多了。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来的。”长安握住她温凉的手,道“你什么也别多想,好好养好身子。等你好了,我带你离开此地。” 纪晴桐点了点头,道:“安哥哥,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要叫大夫好生看看。” 长安这一路顶风冒雪的赶路,完全超出了她身体的负荷,一直强撑到如今,面色当然不可能会好。 “我没事,别为我担心。”她宽慰纪晴桐。 这时纪晴桐的安胎药送来了,长安亲自服侍她喝了药。 纪晴桐身子太弱,服了药后没一会儿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长安让大夫和那稳婆轮流看着她,自己回房准备小憩一会儿。 谁知她这一睡便是三天,醒来时只觉脑袋似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 假扮马贩子的死士在屋里守着她。 长安挣扎几下没能自己坐起身来,那死士过来扶起她。 “我怎么了?”长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鼻音厚重。 “你病了。”死士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长安昏沉沉地喝了,吞咽间觉着喉间剧痛,料想自己怕是得了重感冒。 “纪姑娘情况如何?”她问。 “大夫说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了,孩子应是能保住。”死士道。 长安点头,然没有亲眼看过,总觉得不放心。 她下了床,让死士扶着她去看纪晴桐。不想让纪晴桐知道她病了,她也就没进门,就站在门外将门推了一条缝向里面张望。 里头正在打盹的稳婆察觉门开了一条缝,寒风吹进来,便想过来将门关上。一看长安站在门外,就从门里出来,将门掩上。 “她如何了?”长安问稳婆。 稳婆道:“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这几天饮食可好?” 稳婆皱眉道:“胃口不是很好,每顿都是勉强吃点。这眼看临盆在即,这样子下去,就怕到时候没力气生啊。” “那该如何是好?”长安急问。 稳婆一张脸皱得菊花似的,道:“月份这么大了,就是想调理也来不及了。这位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长安又不是笨人,哪需要人把话说得太透,听到这句话,顿时只觉一盆冷头从头浇到脚。 偏生这时候她前几天派去打探前方战况的死士过来跪地禀道:“爷,刚得到消息,五天前丽城失守,张君柏战死。” 他说得快,长安病得脑袋昏沉,反应不比平时,自是没来得及阻止。所幸稳婆方才说纪晴桐睡了,于是她做个手势,示意死士随她回房再细说。 稳婆目送几人离开,缩了缩肩膀抱怨一句:“奇怪,这都三月了,怎么还这般冷?”她飞快地回到点着炭盆的屋里,却惊见她以为已经睡着的女子又睁开了眼,躺在床上,那眼角的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稳婆惊了一跳,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纪晴桐手抚上自己鼓起的肚腹,皱眉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呻吟出声。 长安正在房里向死士确认张君柏的死讯,冷不防稳婆跌跌撞撞地跑来,大叫道:“快快,快烧热水,姑娘要生了!还要几个帮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怎这么快?”长安脑子一转,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莫不是刚才纪晴桐并未睡着,听到了张君柏战死的消息? 情况紧急,她也来不及多想,一边派人去烧水一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