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怕死了啊!”墨九叹息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笑道:“但雨蛊在身上,咱俩已经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呵呵!” 萧乾并不在意她的嘴碎,突然收敛神色,回头对身后的赵声东道:“去!告诉殷光熙,派船过来接本座!” 这次入京,除了声东、西南、走南、闯北四个人,萧乾谁也没有带。 就连薛昉,也没有办法跟随。 把他们送出汴京城,他又返回了王府。 也就是说,如今的汴京,还有大多数人不知萧乾离去。 毕竟那里有数十万大军,需要人稳住阵脚。 那么,常年跟随在萧乾身边的薛昉留下来就很有必要了。在离开之前,萧乾把军政之权交由了古璃阳暂时处理,让薛昉协助,这两个人都离他近,在军中也有威望,就算他不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这都是萧乾给薛昉的说辞。 墨九心里却知道,与其说萧乾留下他是为了稳定军心,其实也是为了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不管是“篡国”也还,还是“谋逆”也好,都是萧乾一人所为。像古璃阳这种能领兵打仗的人,南荣并不算多,宋熹如果聪明,以后也不会轻易动他。而薛昉也是一样,他父母尚在南荣,又岂能以身赴险,与南荣为敌? 在萧乾冷漠的外表下,确实有一颗柔软的心。 跟他在一起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这一点。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墨九都愿意跟随。 这也是一种彻底的信任。 可她能理解他,赵声东却不能。 “主上,找殷光熙,这岂非自投罗网?” “是!”萧乾没有否认,眸子眯了眯,直视着他,“所以,等传完消息回来,你就带着走南、闯北离去吧,相信你们会照顾好自己。至于击西……你回头带根绳子,把他绑走!” “呜——”果然,击西一听就哭了,“我不,击西不要走。” 这真是一个水做的人儿。 墨九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娇气,说哭就哭。可大抵是萧乾的命令,让击西感觉到了离别的伤感,或者说某一种绝望的悲伤,击中了他心底的柔软,他真的在哭,不是像以前那样撒娇般假哭。 一串串泪珠子,滚珠似的往下落,大颗大颗的。 极端的情绪化,让他白嫩嫩的脸,很快飞起了一片红霞…… 一个大男人,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若换往常,墨九只会觉得好笑又滑稽。但这会儿,击西痛哭流涕的样子,却惹得她鼻子酸酸的,喉咙发紧。 “哭什么哭?难看死了!”她黑着脸轻斥! “呜,难看就难看……”最爱美的击西,也不顾形象了,拿袖子拭着泪水,就满脸通红的哭,“凭什么不带着我,凭什么?明明说好的,让我一直跟着你,保护九爷的。明明就说好的,再也不会抛下击西,让击西一个人的……” 墨九望了望天,憋回了差一点滚出眼眶的泪水。 然后,慢悠悠低头,哄着击西。 “你不是一个人,声东和走南、闯北会陪着你。” “不,我不要他们!他们只会欺负我……” 击西还在耍赖、撒泼,外加痛哭,赵声东却久久没有应答。 “主上!” 冷不丁地,他与走南、闯北一道跪了下来。 “我们不走。” “对,说什么都不走。” “主上,让我们跟着你吧,我们不怕死。” 这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萧乾救下来的命,也都无家无口,无父无母。 若说这个世上尚有亲人,便只剩下一个萧乾了。 所以,要与萧乾同生同死,这个观点早就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 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多少阴谋,多少诡计,多少冷箭……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初衷与信仰。可宋熹拿了萧家五百多人做人质要挟,萧乾如今孤身入南荣,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所作为,救出全家老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在现实面前,铁血英雄,也会无力。 这一回合,不用比试,结果几乎已经注定。 墨九想到这里,无奈一叹。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