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堂上气氛僵冷下来,孙炅瞧着孙沛斐的背影,气的张口结舌。他素来性情暴躁,若今日当场揭自己脸面的是旁人,早就发作命人拖下去砍了。只是孙沛斐却是他素来最心爱的小儿子,实在舍不得。孙安娘瞧叫你了,忙迈上一步哈哈一笑,打圆场道,“二郎素来爱都汉人诗书,脾气有几分拗。若是我长子齐郎在此,定能好好劝劝他。”握着阿顾的手道,“阿馨最是个喜欢风头的,若是见着郡主,一定也十分喜欢。” 曹夫人面上恢复了一些颜色,和颜悦色对阿顾道,“你姑母说的是她膝下的一双子女,名唤道齐和道馨。她家的大郎年轻才俊,可是咱们范阳有名的儿郎,阿馨与你同岁,个性爽朗,是个地道的范阳贵女。” “原来如此,”阿顾笑着道,“想来阿馨表妹定是个美人儿。” “怎么说?”曹夫人奇道。 阿顾道,“姑姑是个大美人了,阿馨表妹母女相承,自然也生的如同花儿一样了!” 众人闻声都呵呵笑了起来。 午间餐盘摆设的十分丰盛,只是孙沛斐的骤然离席,撂足了阿顾这位郡主的面子,曹夫人尴尬不已,席上便一直不停的命婆子给阿顾夹菜,“范阳饮食与长安不同,重大鱼大肉,对于蔬菜风雅倒是不及长安普及,”笑盈盈道,“阿顾若是吃不惯,只管和母亲说,母亲总会替你操持的。” 阿顾闻言将箸置在一边,谢道,“多谢母亲关怀!”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她道,“阿顾此行是带了厨子的,若饮食当真不惯,只让他单独给我做也就是了。” “是了!”曹夫人笑盈盈道,“我倒忘了,阿顾是郡主哩!”又道,“听说郡主在长安是有单独的郡主府的,你如今嫁到咱们范阳来,却是委屈了。咱们一家人住着,为你单独起一个府邸是不可能了,我想着在北园之中为你单独建一座院子,做你的居所,也让旁人晓得咱们孙氏沐浴圣恩,阿顾你觉得如何?” 这座节度使府邸占地极大,布局却十分简单明快,府邸的主人孙炅住着正中轴线后的院子,长子孙沛恩居处因地处靠北而被称为北园;次子孙沛斐居处称为南园。 阿顾闻言唇角微微翘起,曹夫人这般安排,明面上瞧着似乎是对自己这个郡主十分看重厚待,实则却是将孙沛恩与自己分隔开来。毕竟大凡男女感情是需要相处才能产生的,这个世上哪一对新婚夫妇分房儿住还能感情甜甜蜜蜜的? 但她却是不知道,这等事情与旁人怕是忙不迭推拒,于自己却是求之不得。自己与孙沛恩自初婚之后就感情不谐,根本不想与孙沛恩同住。曹夫人的提议倒是正中下怀。“多谢母亲,”她柔声道,“母亲疼阿顾,阿顾是知道的,阿顾自幼娇生惯养,于一应用物之上十分挑剔,这怀远阁里的一砖一瓦、一屏一设若是用的差了,怕是阿顾住不惯,反倒是损了母亲的美意。” 曹夫人闻言神情僵硬了片刻,笑道,“郡主放心就是,母亲难道还会亏待你不成?”嗔望孙炅,“使君此前说要给咱们大郎娶个镶金的媳妇,如今瞧着,这个媳妇,不止是镶金,竟是个黄金打造的呢!” 她这一句话里含着些许微刺,瞧着是指阿顾身份尊贵,实则指阿顾要钱供养甚巨,落到孙炅耳中,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郡主想要什么只管与你母亲说就是了,咱们孙氏如今雄踞河北,经营多年,难道连一个媳妇都供养不起?”挥了挥手,吩咐道,“郡主这住所的花用,夫人只命人往外院向孙管家要,不从内院走就是了!郡主一路路途劳累,饭后可先回房休息,”望向孙沛恩,“大郎久出门未归,我打算考究一下你的兵马功夫可退步了,你随我来!” 孙沛恩对着自己的父亲态度恭敬至极,应道,“是。” 正院演武厅外河北侍卫刀戟林立守卫安全,烛火熊熊,照耀这厅堂内壁上挂着的数把长戟弯刀,锋刃犹自带着丝丝寒光。孙炅坐在上首,捧着盏中的加茶奶酪大口大口的饮着,小厮道,“使君,二公子说,书肆送了一本古书,他见猎心喜,打算废寝忘食,就不过来打扰您了。!” 孙炅闻言面色倏然而变,恨恨斥道,“这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