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婆婆的屋中还没有用过这么些名贵东西呢。她一个做媳妇的屋子色色摆置精贵便罢了,竟是要我这个做婆婆的给她支付,哪来的脸面?” “夫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一名头发花白的婆子轻轻笑道。“如何河北也不想掀起战火,所以要将郡主捧着。宜春郡主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态度嚣张。你若不肯出这笔花费,只需要将这笔单子往武园一送,大王瞧见了,自然明白,会帮你出了这笔钱的!” 曹夫人听了这名婆子的话,也缓了过来,“还是尤姑姑说的对。”只是这般想着阿顾白白得了一笔好东西,登时脑心挠肺,“我还是看不得顾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宜春郡主如今瞧着威风,不过是危如累卵,”尤婆子不以为意的笑笑,“先天不足,身为和亲郡主入的范阳,身份敏感,一举一动都受忌讳;后天又失了先机,大房那边后宅混乱,难以真正成事。日后怕是下场凄凉。夫人您是河北王妃,整个河北的女主人,何必跟她一般计较。若当真不乐意见她猖狂,”顿了顿,“她虽是大周郡主,但想要在范阳范阳这亩地上站住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必咱们出手,”努了努嘴,“那闵夫人不是恨毒了她,准备给她一份难堪么?” 曹夫人闻声畅快的笑起来,“你说的是,竟是我执妄了!”吩咐道,“来人,将这笔单子送到武园大王处!” 孙炅见了清单,果然大手一挥,命孙管家将东西买齐了给宜春郡主送去,一应走的是外院的账。 阿顾见院子布置的如自己从前的习惯,心中感动。桓衍跪拜道,“属下参见郡主。” “桓卫令请起。”阿顾道,“如今到了孙府,你们是如何安置的。” 桓衍面上泛起微笑,“郡主不必为小人等担忧,小人等受安置并无错待。府中本就有守兵,安置在节度使府军营,在北边给我们兄弟分出一片地方,从宿营过来到朝华居,不过需走一条道路。属下打算将卫兵分为五班,轮班到朝华居值勤,其余剩下人手便留在营地中,时时操练,也不会荒废了武事,日后保不住郡主安全。” 阿顾唇角浅浅弯起,“卫队排练之事阿顾不懂,一切就如桓卫令所言罢!” “如今瞧着虽然和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云忽变,咱们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桓家阿兄,阿顾的性命便交托在这五百人的郡主卫上,请您务勤谨操练,莫要大意了!” 桓衍许久未听阿顾唤一声“桓家阿兄”,陡然听闻,只觉肺腑涌动,应道,“郡主放心,桓衍生受皇恩,便算是拼尽性命,也会护住你的周全。” 阿顾浅浅笑道,“我自是信你的。” 这一日,曹夫人派人请阿顾到正院,揽着阿顾的手笑道,“阿顾,如今你虽是孙家妇,到底是初初来到范阳,对各家女眷怕是不大认识。马上就到了年节,按惯例,孙府每年年前会办一场大宴,宴请范阳府中各个权贵人家女眷。”笑容如沐春风道,“我想着,明儿在府中举办一场宴会,邀请范阳官员君将各家女眷到场,到时候郡主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场,让范阳各家女好好眷瞧一瞧郡主的风采。日后也好襄助大郎好好过日子。” 阿顾闻言眸子微眨,“多谢母亲体恤。母亲这般为阿顾着想,阿顾着实心中感激,竟不知该怎生是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曹夫人吟吟笑道,“我这辈子也没得个女儿,瞧着你就好像自家女儿似的,怜惜的紧。阿顾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范阳,若我再不多疼惜疼惜,可怎生好呢?” 阿顾长长的睫毛飞快眨动,似乎为曹夫人推心置腹的话语所感动,“母亲为阿顾好,阿顾是明白的。阿顾娘亲早逝,尝尽了没有娘的苦楚。如今见着母亲慈容,当真心怀激荡,好似重见了自己娘亲一般。” 婆媳二人好一番缠绵契阔,回到朝华居,阿顾方冷了神色。 “权贵之家素来兴争产之事,照如今孙府的格局,孙沛恩与孙沛斐日后争起来是不可避免之势,郡主如今嫁了孙大郎,按说曹夫人对郡主该当不怀好意才是,如今竟是百般关怀,不仅诚心实意装饰这朝华居,还主动为您摆了这场宴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