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是我!”何昭昭无力地辨明道。 高卿意原本就因为没瞧见女儿而有意寻觅,怎想又被几个夫人缠住,攀谈好一会儿。 当下听见呼救声分外熟悉,赶着去见时,何霜梦已入水中,扑腾着,挣扎着,亟待人去解救。 太监瞧见不对劲儿,立马越入池中,将死命挣扎的何霜梦从冰冷的水里救回岸边,其他妃嫔、命妇与姑娘,也都一一奔过来看热闹。 何霜梦终是得救了,气息奄奄地倚靠在高卿意怀里,面色泛白,显得尤为可怜。如今人救回来,高卿意反而稍许平静,心底携藏几分疑虑,但仍表露出眼睛发酸落泪的模样,吼斥着何昭昭::“霜儿如何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她?” “我……我没有!”何昭昭语出坚定,但不知如何应对,明明是何霜梦自己跳进池子里佯装落水,还将这个罪名狠狠地戴在她头上,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是她做下的,而最无辜的明明是她! 风微见了,连忙为她开脱:“是霜姑娘自己跳入水中,要嫁祸给我家主子,明明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胡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跳水,明明是何昭昭将她推入水中的。”高卿意眼风狠厉地扫过风微。 “姐姐,咳咳……我不怪你,是霜儿不好,不该挡了姐姐的路。” “你……”何昭昭一时语塞,面色发沉,然而如此境地,她不沾一分理。 高卿意抱紧了何霜梦:“风微本是你的女婢,她自然会偏心你,但是非曲直,还是要分清的!” “怎么回事?”淑妃姗姗来迟,也是听了声响后才赶过来,只见狼狈的高卿意母女两人,身边还站着所谓的罪魁祸首何昭昭与她的女婢风微。 好好的一场宴会,碰上这样的事不仅扫了兴致,还落个晦气的名声。如此吵闹实在与她所设想的大相径庭,便也没有好脸色了。 高卿意顺着淑妃的问话说,便有意将黑便作白,将无辜变作有意为之:“何婕妤枉顾姐妹情谊,将妾身的小女推入水中,好幸有公公相救,才免去淹溺之苦。” “是这样吗,何婕妤?”淑妃反问何昭昭。 何昭昭先与淑妃行了个礼,全然平静下来,不让自己乱了阵脚,而后娓娓道来:“淑妃娘娘,此事并非如此。妾从未有过伤害妹妹的心思,是她拦住了我的去路,出言相逼,又擒住我的手,佯装把她推下莲池。”她又看了一眼淑妃,面露真诚:“娘娘明鉴,妾从不会做此等恶毒之事。” 淑妃也一时噎住,自入宫伊始,何昭昭的确挑不出错,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个性。然而她们都是此事涉及人,双方各执一词,无论从哪边听都具有明显的偏向性,但何霜梦落水也确是事实。 “你们都有何证据吗?”淑妃又出言,“既然你们都觉得对方说的是错的,自己是对的,那么证据在哪里?” “妾是人证!”慎才人从人群中现身,耀武扬威般的,眉梢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别提多气人。 何昭昭只暗道不妙。 谁人都好,偏偏是她。 淑妃嗤笑一声,她对慎才人仍抱有微词,此时按耐下残存的不喜,说道:“你?” 慎才人经过前次教训,在淑妃面前便收敛许多,垂着头说:“妾就站在廊上,方才将整件事瞧得明明白白,分明是何婕妤将何二姑娘推下池子里的。” 何昭昭沉着气,一言不发,她心头一根弦绷得死紧,灼烈的日头下非但没觉得燥热,从头至足如有冰凉的水灌她一个彻底,全身的脉流如被细沙瘀堵,然而灵台在此时最为清明,周遭的微动都能让她辨析。 风微跪在她足边,声音哽咽:“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婕妤没有推人下水,婕妤没有!” 淑妃瞧了一眼何昭昭,也无可奈何:“我知你护主心切,但慎才人确然说自己看得仔细,你们又无人证……” “淑妃娘娘……”这一声何昭昭听得熟悉,不是商婕妤还有谁。 商婕妤笑着也从人群中亮身,看着很温和:“真是唐突了,妾原想着这事儿不太简单,就没有登时出来禀告于您,正要看看是何方牛鬼蛇神意图在帝王居所撒野。” 她向慎才人睇去一眼,露出很浅的笑意:“慎才人恐怕没看到全貌,话也没说全,那由妾来补个干净吧。” “妾是同何婕妤在一处赏菡萏的,因她出去一会儿,便独自观景。可她去的实在久,我沿着回路去寻她,倒瞧见了了不得的一幕。” 商婕妤点了点何霜梦:“妾瞧见是何二姑娘先出言不逊,而后还掴了风微一巴掌,”她同风微挑了挑眼,“好姑娘,给她们看看你的脸,别自个儿吃了亏。” 风微这才抬起头来给众人看她的脸,左半边脸明显比右半边要红,有些被掌掴后的残痕,不像是轻手,显然是用了挺大的力道。 “何婕妤要为自己的女婢讨个说法,没想到反被何二姑娘抓了手,自己却跳进池子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