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让指腹上的口红擦在雪白的毛巾上,变得浅浅的。 最暧昧的不过是男人身上的口红。 程白从镜中看见,那个叫苏妙的姑娘似乎十分窘迫,远远站在那边并不过来,倒有些佩服方不让。 她十分好奇:“在随时会有人经过、随时可能被注意到的地方做这种事,会格外刺激一点吗?” 方不让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手底下难免有几分用力。 他的目光投入镜中,从程白那刚涂了大半的唇瓣划过,混不在意似的镇定回答:“你自己找个机会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程白眉梢微微地一挑。 她转过目光来,对上了方不让的目光。 脑海中不期然地掠过了之前台上某一张因为唱《学猫叫》而窘迫地耳根发红的脸,还有那一句意有所指的“对我好点”。 眸底顿时掠过几分兴味。 她补好最后的一点,轻轻一抿,难得赞同了方不让:“你说得有道理。” 不自己试试,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刺激呢? 程白把口红转了回去,收了起来,既不再多说一句,也根本不提什么《理想国》,拿了包就走。 “不打扰,你们慢慢继续。” 话说完,人已经从另一旁转过去了。 方不让垂眸看着毛巾上留下的淡红痕迹,也不接话,随手便将毛巾扔了回去。 程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不过边斜竟然还在宴会厅里。 瞧见她出来,便从那头的沙发上起身,自己的大衣搭在一边,却十分自然地拿了程白的大衣帮她披上,注视着她道:“你好像没开车来,外面在下雨,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詹培恒和肖月这时已经走了。 边斜虽然不会开车,但工作室那边徐杰会来接。 所以他顺势问了一句。 厚厚的大衣披在身上,暖和极了。 宴会厅里没多少人,光线已经昏暗下来。 程白抬头望着边斜,看他微微低垂了眼帘看自己,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光影的勾勒下竟透出几分暗昧的感觉。 其实是个很合适的时候。 只是…… 多少有些可惜。 她望着他,笑起来:“真不巧,今天是朋友开车送我来的,一会儿也接我回去。” 边斜便没什么话说了。 他淡淡地笑笑,陪着程白一起走出去。 门旁立着的侍者递过来一把伞。 边斜接了,然后撑起来。 程白便不由看了一眼。 别墅这种活动场地,就算有备伞,应该也不是这种。直柄伞,伞面很大,外面是黑色,里面竟然是一幅梵高的《星空》,伞柄上是错落的色块,很有印象派的风格。 她有些惊讶:“你还带伞来?” 站在外面的廊柱下,外头雨被风吹偏飞进来,只被边斜伞面一倾挡在外面。 他耸耸肩,略有无奈:“助理跟我说看过天气预报,今天要下雨,特意让我带伞。” 外面陆续有车经过。 同站在廊下等车的还有许多人,不过也都随着车来,陆续走了。 程白他们这一角有些安静。 她抬首望着夜空里坠下来的雨滴,从廊前的灯光里经过,像是一条亮亮的丝线。 人裹着厚厚的大衣,衬得一张脸只有巴掌大。 眉目都很精致。 但在雨落这种时候,便沾染上几分难得的朦胧与绰约。 程白也不是瞎子,之前游戏环节结束她就想问了:“你题板上最开始写的答案是什么?” 她看得清楚—— 他是先擦去了什么,再重新写的答案。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