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方青梅抿抿嘴,迟迟疑疑道: “……周渐梅,不能等你和令姑娘的事处置利索了……我再回去吗?” 这时候回扬州,真是各种尴尬。 周寒将汤碗递到她跟前,温声道: “先喝了汤,再跟你细说。” 方青梅疑惑的端起碗,一口一口将热汤喝完,放下碗勺: “有什么要细说的?” 周寒看着方青梅,清咳一声,不紧不慢道: “昨天忘了跟你提。陈大人和陈夫人现在扬州呢,我请了他们跟我一起回来过年。这次来杭州,就是来接你回去与他们团聚的,” “……” 方青梅一时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呼”的站起身来: “这么大的事,你也能给忘了?!” 以周寒的细心周到,怎么会忘了?明明是来办正事的,他怎么还能有闲心昨晚陪她喝了半宿的酒,却放着正事连一个字都不提? 想到这里,方青梅更是无语 “……你,你是故意的吧?!” 周寒坦然点头: “若昨天跟你说了,你必定坐不住,昨晚就要闹着连夜赶回扬州去了。就算不能成行,这一晚也必定睡不安稳了。此时雪也化了,天气晴好,岂不正好行路?” 方大小姐的急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昨晚知道了陈禀夫妇在扬州,怎么还会有闲情高高兴兴的陪着他踏雪煮酒,谈笑风生? 知方青梅者,周寒也。 一听陈禀夫妇也到了扬州,方青梅便秋风扫落叶一样收拾了行装,急着催逼周寒上了路。乘马车到河口两人又上了船。坐在船舱里头靠着火盆,方青梅一边将双手从狐狸大氅里头伸出来烤着火,一边小声抱怨: “周渐梅,你……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将父母亲也带来了扬州?” 是觉得眼下这情形还不够乱吗? 虽然这事早晚瞒不过,方青梅却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一想到陈禀和陈夫人知道自己已与周寒和离的反应——尤其是,万一他们知道周寒和令晚秋以及令晚秋有了身孕的事——方青梅就忍不住头疼,顿时又垂头丧气怪周寒道: “就算要快刀斩乱麻,也不是这么个办法啊!唉,这可如何是好啊!父母亲还不得给气坏了——不是我要吓唬你,父亲万一要是跟你动手,我可不敢去拦他!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他真的动手就赶快跑,千万别犹豫!” 周寒将身上貂皮长袍裹得严严实实,一边低头用铁钩侍弄火盆,微垂的丹凤眼中闪烁笑意,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顺其自然,见机行事的。” 天气严寒,船行的也较平时慢些。待船抵达扬州,已是次日上午。方青梅既有心事,在船上又睡不安稳,在周寒百般劝慰下,直到快天明才勉强睡了会。下了船上马车,走的愈久,方青梅便愈心慌: “不行,周渐梅。母亲病情好容易稳住,若是此时一生气,病情又加重该怎么办?” 周寒却掀起车帘往外看看: “到了。下车吧。” 等方青梅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情形却是一愣: “……这是什么地方?” 不是要回周府吗,眼前这分明是一座茶楼吧? 方青梅转过身: “这么冷的天,大清早的,请父母亲来茶楼喝茶?周渐梅,你这是搞什么鬼?”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