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过来奏道“殿下,京里近来新出了一家文心书肆,在各学堂书院中名声甚广,时常集会,笼络人心,臣只恐” 他话尚未说完,陈恒远便打断道“区区一间书肆,能翻的起什么风浪这等小事,往后不必来回我”言罢,他心烦意乱,又道“今日议事便到此处,尔等退下罢。” 一众幕僚看太子竟是这般品性,各自摇头叹息,依次离去。 原本,孝靖皇后还在世,对陈恒远尚有教养制约,然则这刻于骨子里的秉性却是轻易改不得的,只是人前不敢过于显露。孝靖皇后过世之后,胡欣儿便同陈恒远狼狈为奸,虽说胡欣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因着利害相关,对陈恒远的性子总还能约束几分。 然而如今这两人都不在了,陈恒远便如脱了缰的马,横冲直撞,那自大张狂又自负的性子便显露无疑。 他身边虽也有几个远见卓识之辈,算是孝靖皇后当年托付之人,能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劝谏之言,然而陈恒远却只愿听顺耳的,渐渐这些人便被排挤开去,又恐惹怒太子,再不敢多言一字。 稍加时日,陈恒远身侧便只余下一些溜须拍马、逢迎媚上的小人,这些人揣摩他的心性,更是无所不为起来。 这喜讯传到安国公府时,阖府上下虽有些吃惊,却都十分欢喜。 尤其是老太太甄母,安国公府中已许久没有过喜事了,萧月白是她最为疼爱的小孙女,如今要出阁,自然是十万分的看重,每日叮嘱林氏仔细预备。 好在萧月白的嫁妆是早前就备下的,亲事提前虽有些手忙脚乱,倒也不算匆忙。 虽说亲事提前,陈博衍封王开府,府邸亦需酌定修缮,再快也还需要时日,礼部遂将日子定在了五月下旬的一黄道吉日。 喜期既定了下来,林氏便严格约束起女儿,平日只许她晨昏定省到甄母跟前问安尽孙女的礼数,别处一概不许去,只准在闺房里学规矩,连花园也不许她去,更别说迈出二门一步了。 萧月白这般被关在家中,只觉得自己仿佛坐牢,气闷不已。 憋闷的久了,她忍不下去,便悄悄使人传信儿给陈博衍,要他想法子接自己出去透透气。 于是,元月下旬陈博衍便来安国公府,邀请萧家姐妹同萧逸安于花朝节那日到城郊芷园去踏青游玩。 因是陈博衍来邀,又是甄母点头答应的,林氏便也无法拒绝。 萧家姊妹平日里难有出门的机会,听说了这个消息,各自欢喜不已。 萧月白倒还罢了,萧柔听闻周枫也去,不由柔肠百结。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等周家前来提亲,然而媒人来了几个,却没有一个是为周枫来的。 等来等去,她也毛躁起来,心中想着等见了周枫,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凭什么,让她一个姑娘等上这么久 到了二月二这日,陈博衍来府上接人,林氏先将女儿叫到屋中仔仔细细叮嘱了许多,临了竟还添了一句“月儿,虽说你和四皇子婚期将近,但相处之时必要恪守礼数,别一时情迷放浪起来,失了分寸。不说皇家规矩森严,即便你过了门,也要吃他笑话看不起。” 萧月白没想到母亲竟然当面说起这个,被臊的满脸通红,娇声嗔道“娘,您说什么哪我们就是踏青罢了,还有这么多人跟着,怎么会怎么会” 林氏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打量着你和博衍干的事我不知道是怎的若不是我在你爹面前替你们打掩护,你们这次休想出门了”几句话说的萧月白脸上发烧不敢抬头。 但听林氏语重心长道“你们要好,那是好事,但凡事也得有个度。月儿,你是个女孩儿家,很多事情还不明白。博衍是个男子,同女人是不一样的,他这样喜欢你,你又爱同他在一处,娘不能不担心。虽说如今世风宽松,但若成婚前就出了这样的事,你在他心里到底是矮了一截子。娘不希望你在这种事上吃亏。” 萧月白听着这番话,心中忽然五味杂陈起来,无论怎样母亲还是为她打算的。 自己一门心思的想和陈博衍在一起,却忘了父母的一番苦心。等自己出了阁,虽说还在一城里住着,见面也算容易,但到底不再是一家的人了。 想着,萧月白忽觉得鼻子一酸,便偎依在了林氏身侧,拿脸颊磨蹭着母亲“娘,女儿都知道,女儿一定听话。” 林氏摸了摸女儿柔嫩的脸,微笑颔首“去吧,博衍在等你呢。” 萧月白同萧柔一道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