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至苏州府,等着皇帝发落。 不过皇帝今日并没有时间,他有另一件心心念念的事要做。 十里山塘花千树,今日苏州府山塘街畔的山上又一次点满了花灯,风吹灯摇,比康熙二十三年的花灯更美更繁华。 皇帝牵着蓁蓁又一次走在山塘街的店铺之间,他凭着记忆走到一处金银店前,这老板十余年过去,店铺比记忆中要更加富丽堂皇,从只有一个小摊子支着的铺面变成了奢华的三间门面。 他点着摊子上的花簪,寻到了一枚和当年最像的,也是祥云桃花挑心簪,但当中嵌着的重宝成色似乎差了一点。 他拿起来比在蓁蓁的发间,蓁蓁似乎不解问:“爷,这个家里戴不了。” 还是那个店家,他从铺子里出来见到有位贵爷在试,看这服色大概是哪位南巡跟来的大臣带着家里夫人或是爱妾闲逛,他高声说:“这位爷,您拿的是十多年前的老样式了,小的劝您试试那边几枚蝶赶花的,那才是苏州城时下最好的东西。” 皇帝却一笑,把花簪戴在蓁蓁的牡丹头上说:“你戴这个最好。” 随即牵着蓁蓁便走,山塘街的码头口有李煦备好的船,蓁蓁还未上船就一直抱怨:“您也不知道挑几个好的,店家都说过时了。” “你戴什么都好看。”皇帝牵着她上船,在船舱里搂着她坐下说,“苏州的花灯最好,特地带你悄悄出来看的,孩子都不知道。” 蓁蓁扶着小窗,探出头去,果见山间灯吹星动,船开的那一刻便有火树银花炸开在天。 花火的震天藏住了她刹那间的哽咽,船舱的黑暗藏住了她发红的眼圈。 她喃喃说了一句:“要是祚儿在能看见,多好啊。” 第221章 一转过身, 她已经恢复了方才的如花笑颜。 “爷, 早知道就带祚儿一块来了, 他一定喜欢。” 她口中的祚儿说的是胤祯, 这几年蓁蓁一直管胤祯叫祚儿,胤祯刚开始老大不高兴总是抗拒,可为了额娘总是忍着, 到如今他已经习惯了。 可是皇帝却始终习惯不了,别人或许都忘记了, 甚至连蓁蓁也太过悲伤而忘却了,他却永远记得他挚爱的孩子是如何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蓁蓁每次说出他的名字就像是在皇帝的心口上狠狠地刺上一刀。 皇帝强忍着心中的痛, 搂着她的腰说:“叫他来做什么,他这个皮猴没一刻闲得住的。他要看见这花火得把小船跳翻了。” 蓁蓁衔着笑转头窝在皇帝怀里,“我总想要个安静的小女儿,可惜宝儿也不是安静孩子, 都怪您, 都把她宠坏了!太后说她生气的时候眼神、表情动作都和您一模一样, 胤祺有回被吓得都哭了, 连胤褆都说五妹妹生气太可怕。哪有女儿这样的, 要是往后嫁不出了怎么办?” 是啊, 宝儿两三岁的时候正是最闹的的时候,蓁蓁总是记得、总是抱怨皇帝太宠宝儿,惯得她无法无天。 到了盈盈出生的时候, 月子里的蓁蓁点着盈盈的脸日日说“你可要安静一些, 乖巧一些, 千万别学你姐姐”,也不知是不是她日日念叨起了效果,后来果然如她所愿,盈盈是所有孩子里最安静乖巧的那个。 盈盈…… 皇帝忍着心里的痛圈着蓁蓁说:“那好,咱们再生一个,这回朕不宠了,朕天天教她读《四书》、《五经》,教她念《女则》,让她从小就学做个乖孩子。” 蓁蓁一听撅着嘴说:“才不要,臣妾的小公主学那些劳什子做什么,臣妾只要她每天高高兴兴得就好,再和臣妾一起下棋画画。” “好好,都依你,你说学什么就学什么。” 皇帝哄了她几句蓁蓁这才笑了。 瞧着眼前人无忧无虑的神态,皇帝有时候真怕刘长卿把蓁蓁的病治好了,这样糊涂的人,才能免得日日伤心的痛。 映着身后的金花银树,蓁蓁绽出一如往昔的娇笑,踮脚吻在皇帝的脸颊旁,“臣妾自己说了又不能真的算数。” 皇帝的胡须扎在她脸上,她气呼呼地拉了下抱怨:“您留什么胡子呀,真讨厌。” 皇帝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