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的心如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又难受,混杂着焦灼令她不安到了极点。 明知道马车会追赶上出宫的江鸿,但她已经没有心情掀窗帘往外看了。 “没让人去沈府?” 阿妩答:“公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就让沈大人的侍卫回沈府传话了,及时的话沈大人应该会没事的。公主说沈大人若是不听他父亲的,是有办法不去宗祠的,她就是怕来不及。” 慕氏背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皇宫距离荷华门不远,她却深觉漫长。 等到了公主府大门外,慕氏下了马车匆匆进去。 她进内室的时候,只见紫屏一人守在苏提贞的床前。 “母后。” 慕氏上前在床边坐下,见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了。 “肚子可还有不舒服?” 苏提贞摇头,声音沙哑,“这会没有了。” “等江院使来了,让他给你开些保胎药吃着,多保一天孩子就多一天安全。”慕氏轻轻抚了抚她高耸的肚皮,“这个时候可不能早产,孩子都没完全长好呢。” 见她眼角有泪,慕氏伸手给擦去,“他那么爱你,肯定会听你的话,母后相信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 宫里的太医先到的公主府,不过慕氏没让人进来,而是让其在外等待了一会儿,待江绍来又让人走了。 诊断后江绍也不隐瞒,直言说:“情况不太好,有早产的迹象。孩子虽然不大但胎位不正,若是这时候发动定是难产,必须得强有力的保胎把孩子的胎位调整过来才好。” 慕氏听的心惊肉跳,“能保到月底吗?” “臣尽量保这腹中的孩子到九个月。”江绍叮嘱,“只是公主需要静卧,不要再如之前那般随意走动了。” “这样到生的时候会不会没力气?”慕氏觉得这个也很关键。 “怀孕本身就会消耗大人的气血,臣开个食补方子给公主,按着上面吃应该没什么问题。”江绍从药箱里取出纸笔来,很快就把方子写好了,“少食多餐,每次不要吃饱,一天分几次进食。” 之后江绍回太医院开药,阿妩一同跟去了。 内室的门刚关上,慕氏就见沈既白从净房门口出来。 她大喜,“你何时回来的?” 沈既白给她行礼,“江院使来的时候臣亦刚到,因他在就一直没出来。” 慕氏赶紧从床边站起给他腾位置,“贞贞担心的不轻,深怕你有什么事。” 一身的官服未来得及更换,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神色略严肃,较之回来之前已经好转了许多。 苏提贞待他坐下将其一把抱住伏在肩头哭了起来。 一旁的慕氏示意其她人出去,她也没例外。 温声细语安慰了几句后,沈既白把苏提贞身子扶直,深邃的目光望着她说:“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 “我只是怕你与那次受家法一样,担心被传出不孝的名头被对立的官员参一本而只得忍受。” “所以你就让沈歆给我带话,若是不遵从与你的约定去了宗庙就与我和离?” 他是一点也听不得和离这俩字。 “不这么说,我怕没威慑力。” 沈既白眼睛紧盯着她,“这么久了我何曾去过寺庙宗庙?又何曾吃过一顿肉?更从未在子时后出门过,在外地治理水患的时候,好几次夜里出现突发状况,我都没有食言过,一直在遵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在,说句大不敬的话,对我来说,你的话就是圣旨,知道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样说了。”她拉了拉他的手,“夫君别生我的气。” 沈既白的神情柔和了不少,“不会。” “你是强行回来的了?” “自然,我说过,那个家里的人并不全听父亲一人。”沈既白又道:“偷用印鉴成婚的事父亲丝毫不敢声张,连管家都没让知道,说要发落我也是他要亲自对我实施家法,我怎么可能乖乖的趴在受刑凳上任由他打?父亲虽气愤,但他只能与母亲一起替我瞒下来此事,不然我若是被蓝尚书那些官员参掉了官职,于他于沈家又有何好处?孰轻孰重他是知道的。” 之后沈既白去把慕氏请了进来,“臣有错,让娘娘担忧了。” 慕氏让他坐下说话,“错不在你,陛下那边本宫已经替你说和了,没什么事的。眼下数贞贞与孩子最为紧要,江院使往后至临产会频繁过来,你注意一些别让他发现了。另外,陛下派来的那些侍卫都不是吃闲饭的,虽然没让他们进舒沁院,还是多加谨慎为好。” “是,臣会多加小心。” 慕氏未再多停留,她走了后不久阿妩就带保胎药回来了。 待苏提贞喝了药,沈既白去打了热水来给她洗脚。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