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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陆以芳已经走了,书房里只有张乾靠着火炉在打盹儿。宋简仰面靠在椅背上的白熊皮上,将面前的公文推开,抬手拧了拧眉心。

    窗外雪若银霜,悬在无叶的树冠上。风一吹,晶莹撒落。

    青州两年,这座偌大的府邸,温暖的女人身子,知冷知热的奴婢们,滚烫的酒,热闹的青州政坛,这一切,和这些晶莹干净的白雪一样,随风而起,撒向他的人生。

    他站起身,亲手推开西桐阁的门,往雪地中走。

    与苍茫茫的雪地,一道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弯丽的人影。

    纪姜跪在雪中,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西桐阁的灯火倾泻在她的身上,又被宋简的身子阻去一半,阴阳之间,她仰起头来,含笑望向他。

    她会回来,这一点,他并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她堂而皇之地跪在那里,把心中的恼怒,莫名地全部压了下去。

    宋简一步一步从阶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他低下头去,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

    “你做什么。”

    “请罪,望爷能消气。”

    宋简笑了笑,慢慢蹲下身子。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受的动作,膝盖上的寒疼令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身子稍稍有些不稳,却不想,面前的女人侧过身,用肩膀恰到好处地撑抵住他。

    时隔多年,这是第一次,他与她有肢体之亲。她的鼻息就在耳畔,温暖如春日的细风。他不由地握了握手指。上一次肌肤之亲是什么时候呢,他已经要记不得了。在他的回忆里,床笫之间,她有温软的肚腩,丰盈的乳/房,每一回,彼此都酣畅淋漓。

    在这件事上,宋简在她身上找到过最平等的位置。

    宋简松开手,强行将自己从荒唐的回忆里拽出来。

    “你回来做什么?不是都跟着他走了吗?”

    纪姜跪直身子,“我走了,小姐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做逃奴。”

    雪中,她眼眸明亮,看不见一丝污浊。

    “楼将军,跟着我一道回来了,爷要见他吗?”

    宋简背往后仰,与她拉开些距离。

    “临川,你真的很蠢,顾有悔肯放你与楼鼎显一道回来,你与顾仲濂的关系,在我这里,就再也说不清了。”

    “本来也说不清楚,不过,您已不是当年公主府的宋简,面对这样的我,您根本不需要怕。”

    宋简站起身,低头看着她“对,对你,我可以割耳挖眼。你不要以为,我还对你有一丝的怜惜,我让你留在我身边,是要你赎罪,赎我宋家满门,十余条命的罪。除此之外,顾仲濂当你是插入青州的剑,我也能把你,磨成抵在朝廷咽喉的刀。”

    说完,他站起身。

    “起来,跟我进来。”

    堂内烧着滚烫的炭火。

    张乾见他们二人进来,忙识趣地和门退了出去。灯焰安宁,她轻盈的发丝,在热气带出的细风里轻扬。

    宋简抬手,脱掉外袍,只余下一件中衣。回身坐在榻上。

    “过来。”

    纪姜的双手被绑着,在雪地里跪得有些久,血液不大流通,猛地进到这温暖的屋内,血脉冲涌,绳子便压得肉疼。

    她向宋简走近几步。宋简随手将外袍抛挂在一旁的椅上。

    “转过去。”

    她也听话,慢慢地转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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