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道:“她们早知道端倪了,只是不足三个月……暂时不好说出口罢了,少奶奶若直问反而不好。”怀真笑着点头。 却说近来,因太子监国之后,果然也料理了言官弹劾应兰风之事,那原先往泰州负责彻查的官员回来禀报,说是应兰风在泰州地方的官声甚佳,并无纰漏。 只因这郭继祖的案情过了甚久,加上相关的案卷丢失,刑部主事又死无对证的,故而太子便只申饬了应兰风一番,责他行事疏漏、又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了事,除此便并没别的。 怀真也才安心,加上先前清妍公主那些话,这段日子来,怀真只埋头在唐府之中,或者理事或者调香,间或又做些针线,竟也十分忙碌……连应公府也甚少回去,生怕若真个儿又凑巧遇见凌绝…… 怀真如今虽跟凌绝并没什么不可言说,只因她推己及人,却也懂清妍的执念心思,故而特意避嫌些罢了。 如此,暑气渐消退,转眼间便入了秋,新罗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册封大典已经过了,一切安然而行,不日便会启程回京。 怀真又得了小唐的亲笔信……上头所说种种,却万万不足以为外人道,怀真自己看着,也觉得脸热心跳的很,那种种的深情缠绵,竟比他素日在家里的时候更甚万倍,又哪里能给敏丽或者唐夫人知道? 因头一遭儿跟小唐分别这许久,怀真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地牵挂之情,然而因得了他这满是蜜语甜言的信笺,倒仿佛他仍在身边儿一样……于是夜深人静、或者想念的紧之时,便拿出那信来看上两眼,便似看见他就在跟前儿含笑凝睇,温声款款似的,于是倒也十分欣慰。 转眼间竟到中秋时分,正是佳节团圆之日,这一天,怀真便同敏丽唐夫人三个,齐聚在唐门长房这府内,合族中人一块儿欢度中秋。 过了晌午,众人其乐融融,正吃酒看戏,便见几个女人抬着两个箱笼进来。 为首一人,打扮的十分华贵气派,怀真认得,这是唐大奶奶的陪房胡庆家的,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女人们把箱笼放下,打开看时,原来是预备下的赏钱等。 上面唐老太太见了,十分欢喜,笑声连连。怀真因见怪不怪,也不理会。 然而台上的几个小戏们见了赏钱,倒是越发卖力起来,唱念做打,越发抖弄精神,老太太见状,笑道:“可怜见儿的,像是猫见了鱼一样呢,快别勾着他们了,先赏了罢。” 胡庆家的闻言,便也低低笑道:“偏这些小猴崽子们眼尖知趣儿的!会讨老太太的喜欢。”当下便命众人赏,顿时一片热闹非凡。 怀真瞧了几眼,便回头对敏丽道:“姐姐觉着这戏可好不好?” 谁知敏丽脸色微白,目光闪烁地看着胡庆家的,竟没听见怀真说什么。 怀真有些诧异,又唤了声,敏丽才醒神:“你说什么?” 怀真道:“我说这戏……可好不好呢?姐姐是哪里不受用?如何脸色都有些变了?” 敏丽抬手握了握脸,低声道:“没什么……只觉得略有些闹腾罢了。” 先前敏丽本不想过来,只因为毕竟是团圆之日,合族都在,便不好缺席,因勉强来了。 怀真也怕她不自在,就只在这桌儿上陪着她罢了,知道她有身孕的,恐怕不惯这般闹,于是问:“不如咱们先回家去?” 敏丽因众人都在热闹头上,此刻走了,只怕太过打眼,她又因有心结,便不想再惹人留意,便只是摇了摇头。 怀真见她不应,倒也罢了,只抓了一把瓜子,磕了两下,却不看戏,只又盯着那胡庆家的。 却见她指使着婆子女人们散了钱,便又满面堆笑,去唐大奶奶跟唐大夫人处奉承,又过了会儿,才退了出去。 这边正在看戏吃酒,忽地有个人过来,笑道:“小婶子,这许多日子,怎么不见你过府来呢?” 怀真抬头一看,见是长房内五妹子,也是唐森的妹子,名唤唐婉儿,今年才十四岁,因是家中最小的,偏是个精灵古怪的性子,是以上下溺爱。 怀真没嫁来之时,她年纪还小些,倒也格外喜欢粘着怀真,自打嫁了,每次过来这府里,她都要拉着说笑一阵才罢休。 如今怀真见了是她,便也笑说:“婉儿向来可好?前些日子有些忙,是以不曾经常过来。” 唐婉儿笑道:“我自然是无他事……然而横竖叔叔现在在新罗,小婶子自个儿又忙些什么?只搪塞我,莫非是婉儿哪里得罪了,故而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