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道:“我……我也不会挑。” 柳拂衣笑了一声,放了回去:“都是圆的,没什么挑的。” 店铺只有两三个开间,很逼仄,前面是柜台,后面拿屏风简陋地挡了一下,便是卧室了,男人抱着几个小孩经过的影子,偶尔会闪现出来。 慕瑶环顾四周,摆设都极其陈旧,屋顶破了几个洞,下面摆着接雨水的缸子。想来是家境实在潦倒,新年也不得休息。 柳拂衣也看出了这一点,挑好了竹筐,付钱时多给了一块碎银,温和地笑道:“多亏店家开着,否则不知道要去哪里买竹筛了。” 老板娘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容,练练道谢。 “娘!”一个小男孩绕过了屏风,光着脚哒哒地跑到了柜台前,怀里抱着个打开的盒子,“我可以从里面拿点钱吗?” 木头盒子里装着些小玩意,底层是碎银,还有几颗珍珠,大约是贵人遗落下的衣服缀珠,一路跑过来,哗啦啦作响。 盒子里东西对他们来说显然是极珍贵的,老板娘的脸色刹那间变了,抢过盒子宝贝地抱在怀里,斥道:“作死呦!谁让你拿着它乱跑。” 她骂了孩子几句,伸手欲扣上盒子。 慕瑶无意中低头一瞥,转身欲走的脚步霎时顿住了。 “怎么了?”柳拂衣一回头,就看见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盒子里,脸色有些发白,“瑶儿?” 慕瑶几步走过去,有些失态地看着竖着贴在盒子边上的一张纸,黄纸只露了个角,角上画了个有些褪色的复杂图腾。 柳拂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半晌,反应过来,那个图案…… 她伸出手指着盒子,“那个,我可以看看吗?” 老板娘望着她,狐疑地将那张牛皮纸抽了出来,原来是有厚度的,是个信封,信封显得有些年头了,边角黄而脆,透着光,好似干枯的落叶。 慕瑶的眼睛紧紧盯着信封上画的图腾:“这是我慕家的符号。” “啊。”老板娘眯起眼睛,似乎是想了半晌,“你姓慕么?” 慕瑶抬起头,急切道:“我是慕家现在的家主,我叫慕瑶……” “不。”老板娘摇摇头,“不认得你。” 她费力地想了半天:“这封信是让人退回来的,大概六七年前。” “有一个姓白的外乡女人,长得很漂亮。”她比划着,“她在这里转了好几天,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她听说我家男人在码头做工,可以托人带信,就在我这里写了两封信,一封送给姓慕的,一封送给……姓白的,大概是娘家。” “姓白的,这个。”她指着信,“没送出去,送信的人又给退回来了。退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本想打开看看。可是打不开,便一直留着。” 信上的慕家标志,既是震慑,也是封印,印住了信封,内容绝密,不可为外人所知。 六七年前,岂不就是……灭门前夕? 白瑾竟然在那个时候来过无方镇。 慕瑶张了张嘴,嗓音干涩:“白瑾……是我母亲。”她伸出手,“可以……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的指尖印在信封上,微光一闪,那个符号便消失了,慕瑶和柳拂衣对视一眼,颤抖着手,抽出了信纸。 “父母大人亲启: 女白瑾至无方镇,怨女未有踪迹。思及近来家中之变,频感不安,怕与怨女相关,乃早年种下之因果。入秋以来,咯血严重,恐时日无多,留信于父母兄长,以备不测。” “……” 第102章 旧恨新仇(二) 面前一只夸张漏斗形状的扁海碗,碗里是刚出锅的汤面,热气腾腾,氤氲了男人的眉眼。 长安酒肆人声鼎沸,雕窗里漏出几缕暖黄的日光,斜打在凸凹不平的桌面上。 慕怀江埋头吃面,在蒸汽中不声不响地解决掉一碗,抬起那双凌厉的眼:“阿瑾,再吃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