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正是应了那句“近乡情更怯”,如今许辞越是想靠近太子殿下,便越是思量颇多,束手束脚,不敢动作,也不敢表露分毫。 可这儿压抑久了,许辞自己也憋屈。一个憋屈,他便来了脾气。 一把推开在前面的开路的公孙御,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大喇喇一把推开一扇房门。 房中顿时一股恶臭传来,许辞赶忙捂鼻,眼蓦地睁得大大的。 眼前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模样死了有几日了,身体被老鼠啃食的地方已开始腐烂。 这恐怖的景象突兀撞进眼前,许辞浑身一抖,努力稳住身形。 一个宽大的手掌从身后附在许辞眼前,一个呼吸间,许辞便感觉自己被圈禁了熟悉的温暖怀抱中。 李昊琛拍着许辞后背心疼地安慰道:“我们这就出去。” 说着也不管什么再查看这屋,便侧揽着许辞将他带到了街道上。 李昊琛圈住许辞,手抚着他油亮的乌发,问道:“还好吗?” 许辞毕竟活得久了,心理承受能力强。如今能顺其自然窝在太子殿下怀中,他便撒了个小谎,“被骇了一下,如今心口还直跳。” 李昊琛不疑有他,将许辞搂的更紧:“乖,不害怕。人死之后,剩下的只是些腐肉罢了,虽然面目狰狞,却无甚可怕。” 许辞低低“嗯”了一声,心满意足地回抱住李昊琛。 两个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心中皆对对方执念颇重却俱都不敢道出。 探查完了的颜四和公孙御二人,出来便看到两人互相抱得紧紧的,周身的氛围怪怪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打扰二人,自发地向着下一间而去。 等颜四、公孙御查探了三间出来,两人还在像个连体婴儿一般紧紧搂在一起。 公孙御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了两声,许辞才不情不愿抽身出来,嘟嘴道:“我已大好了,主子。” 公孙御这才走上前一抱拳,禀告道:“主子,第三家有一对夫妻和子女。” 李昊琛点点头,“好,走去问问。” 第三家茅草屋看着都比前几家要好上一些,房门虽是补了好几次,却也是严严实实。 屋内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桌两旁正做着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捧着盆牡丹花,女的怀中搂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瘦骨嶙峋的小姑娘。 那花盆中的牡丹花颜色非是一般的艳粉娇白,而是通体紫黑,竟是一盆稀有的牡丹珍品——冠世墨玉。 远处摇篮上一个小婴儿正“嘤嘤”啼哭不已。 一男一女分庭抗礼,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见方才已走的人又倒了回来,男子抱着花便冲过来,对着颜四道:“这位公子,您就收下这丫头吧。这丫头如今看着瘦弱,可您仔细看,长得俊俏着呢,是个好苗子。”他竟是将颜四当成了来收女娃子的牙公。 那女子一听急了,将女孩搂的更紧,指着男人破口大骂:“你敢卖囡囡老娘就把你的花给摔了!” 男人一听急了,赶紧跳起来,抱着花退后两步:“你个妇人家懂个屁,这花再过两日便会一跃成为牡丹之王,到那时它可是会身价倍增。” “增个狗屁,你为了养这花把家都给败光了,被人赶到这处破地。若不是老娘天天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你早去喝西北风去了!你居然还要卖了囡囡,老娘跟你拼了!” 说罢便放开女孩,冲上去要找那男子厮打。 李昊琛听着头疼,冷喝一声:“都闭嘴。” 一男一女顿时消了声儿,大气不敢出一声。女子赶紧回去重新抱住女娃子,男子则是抱着花躲得更远,生怕一个不查女人便扑上来。 李昊琛气场太足,吓得两人再不敢说话。 许辞见状笑了笑,对着女人道:“我们几个兄弟是从外地而来,恰好路过。你且说说你们这是闹得什么事儿,我等说不定有办法。” 那女人一听这几人不是牙公,登时长舒一口气,哽哽咽咽地说了起来。 众人一听才明白,原来这夫妻二人家境本也算差强人意,男子是位教书先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