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而他是个忠君孝顺的好儿子。 储君殿下心思深沉,于朝政之事智珠在握,杀伐果断之余,手法娴熟老练得骇人。 奚娴的记忆里,这次遴选上去的世家女子中便有太子的人,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更会是老皇帝的宠妃甄氏,最后老皇帝甚至会死于那个女人的肚脐眼上。 其他的皇子王爷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但变数太大,背后操纵受制颇多,而太子的人却一路顺遂,似是知悉了老皇帝所有的喜好和禁区,乃是天生为隋元帝而生的女人,故备受圣宠。 而那位绝代宠妃甄氏,最后却一根白绫吊死在屋里,甚至不能被允准厚葬。 奚娴知道,即便这个甄氏贵妃是太子殿下的人,却也不能代表甚么,他心性冷漠,若是谈好了条件,便不再有多余的恩赐和怜惜。 可是奚娴不懂,他这么厉害,为何又不立即杀了隋元帝,自己登基,而是耐性等了几年。 她一点也不懂,也没兴趣考究。 快到冬日里,奚娴便决定要为嫡姐做一双鞋,姐妹之间本就该亲手缝制些东西,彼此赠与,才能算得上是亲密。 自然,她认为嫡姐这样厉害,连剑法都练得凌厉精奥,必是无甚不会的。 女红绣花自不在话下。 若是会的话,必是要央嫡姐给她绣肚兜,或是荷包帕子的。 隔了几日,奚娴也听闻了皇后宴上的事体。 果然那位甄家的小姐被隋元帝看上了,纳入后宫封了妃。这甄家本也是世家之中的中流,算不得显赫或者冷落,却是百年世家之一了。 奚娴对于甄氏的容貌,自然是没有丁点怀疑的。 太子选中的绝色,样貌不可能会差,最主要的便是,传闻中此女内媚之相,胸口鼓囊囊的,身段丰腴含怯,难怪老皇帝会沉溺在她身上了。 不过更为重要的,大约还是性情和聪慧的头脑,与高段的手腕,不然也当不了隋元帝的宠妃。 奚娴对于甄氏没有好奇,顶多便是爱八卦些,况且她只关心自己的事体。 她本不欲叨扰嫡姐清修,却还是为了讨要尺寸的事体。 走了半程,尚没过院门,只见三姐奚嫣从嫡姐的内院走出来,一身藕粉色常服,披着掐金丝的猩红斗篷,手里捧着镂花铜手炉,头发温婉绾起玉穗垂落悬动,见了她便笑着寒暄几句。 奚嫣从前与奚娆关系不错,但自从奚娆出了事,三姐便甚少与她来往了,只是奚娴总觉得这个三姐也不大一般,通身的温婉贤良的气质,和她们另两个庶女都不同。 自然,奚家除了奚嫣和奚娆,其实还有两位姑娘,二姐在奚娴入府前便嫁了出去,四姐早几年过世了。 其中只有奚嫣最像个中正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皆教养极好,行事从不偏颇,通身的文秀内蕴的气质叫人不敢小觑了她去。 其实在奚娴心里,三姐姐奚嫣是最像嫡女的人。 而嫡姐若是个男人,恐怕奚家便没有嫡长子奚徊甚么事体了。 奚娴见她出来,顺道问了一嘴:“三姐姐可是去见了长姊?我这些日子来瞧她,总是不见我呢。”说着便有些隐约酸溜溜的,脸颊泛红,又有点不好意思。 奚嫣微微一顿,才给奚娴拂去鬓发边的落叶,轻轻叹息道:“是啊,我不过是去与长姊说说话,没说几句便出来了,妹妹不要多心,长姊一向是最疼你的。” 奚娴没有再说话了,含笑着点头与奚嫣道别,莲步轻移进了屋。 嫡姐正站立着作画,是一副水墨山河图,卷轴铺在长桌上,纤细高挑的身段背着光影,眉眼轻垂时,叫人瞧不见神情。 嫡姐的手执笔,是骨节分明的利落,腰间佩戴了一块雕工繁复的玉佩,肤色冷白似冰雪,通身俱是云淡风轻的气度,不言语时叫人难以小觑。 奚衡鬓发上带了赤金点翠的牡丹,垂落下点点流苏,显得格外华贵雍容,抬眸是一片寂然深邃,使人不敢与之顽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