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江稚鱼目睹着一切,只觉得他终得了解脱,再不必忍受这剜骨剧痛。 简是之再一次站在江稚鱼面前时,依旧是初见时的那般少年模样,江稚鱼望着他,却只觉万分陌生,她如今才知晓,自己其实对于他一无所知。 简是之朝江稚鱼莞尔,带着少年气的笑意清明柔善,对江稚鱼道:“血腥气太重,没吓到江大人吧。” 江稚鱼只怔怔摇头,不知如何答话。 简是之边推轮椅朝外走,边将王内侍的招供一一重复道:“他说禁军巡查后两日,忠武将军去过猎场,只是当夜他醉了酒擅离职守,待赶回时贾将军一行人已经出来了,问之则道奉帝命将前几日大风卷倒的迎春树换下,他入内查看确是如此,贾修应他若他封口,便保他出宫享尽荣华富贵,加之他又恐惧自己因离位而连累家人一同受罚,便未有上报。” “王内侍虽看到贾修带人出了猎场,却不知究竟有几人入内,故而本王猜测,那些黑衣刺客便是如此混入猎场。” 江稚鱼听毕点头,问道:“那现下便该派人即刻围拦贾府……” 简是之否她:“这几日朝廷禁军在京城之中挨家挨户搜查,闹得沸沸扬扬,今日便会无功而返,那贾修衤糀定会放松警惕,敢谋划如此大事,本王只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身后一定还有人,或许会由此牵扯出朝堂下的一股强大暗流。” 江稚鱼深觉有理,若是此刻抓了贾修,只怕是会打草惊蛇,倒叫其背后的那只手藏得更深了。 “所以现下应当派人悄悄跟踪贾修,看看他每日都去些什么地方,见些什么人,待到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打尽。” “没错。”简是之肯定她的想法,又道:“本王现下要回宫好好洗个澡,再睡上几个时辰,盯梢的事情明日再说。” “盯梢?明日?王爷的意思是……跟踪贾修……”江稚鱼面色为难,颇有些不情不愿。 简是之却当即肯定:“自然还是你同本王一道去,怎么,小江大人,你不愿去?” 江稚鱼猛然想起他方才满面血色,双眸猩红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随即连忙答道:“愿去,愿去,愿去。” 简是之莞尔颔首:“那便好。” 一路无话,临到宫苑处简是之忽而开口:“本王宫中近日新来了个手艺极好的搓澡师傅,怎么样,小江大人,你随本王一同体验一下如何?” 一同?!洗澡?!! 江稚鱼心中猛然一惊,只觉得呼吸一顿,全身都在拒绝:“不了不了不了,臣便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 简是之却道:“都是男人,害羞什么,走啦走啦。” 不由分说,江稚鱼眼睁睁瞧着自己身下的轮椅驶上了背离东宫的另一方向,正是齐王宫所在之处…… 第5章 、为主分忧 身下轮椅不停向前,江稚鱼脸涨得越发红,脑中飞转,浮现的皆是些她不敢深想的画面。 红帐暖香,水汽氤氲,简是之唤自己入浴池,而他唇角虽挂着笑,眸中的深冷寒意却尽数压迫过来,他为君,己为臣,君命不敢不从,于是自己解开腰间衿带,缓缓褪下衣袍,一切都悉数落进简是之眼内,然后…… 然后以欺君之罪,小命难保。 她只恨此刻自己那条余毒未清的右腿,若不是它,如今说什么也要跑掉。 可无奈,她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看着自己距齐王府越来越近。 尚有几步之遥时,江稚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间只觉得对不起父母,生养自己这许多年,却未来得及尽孝……若是她有幸还能再见到父母亲,定要劝他们再生一子,万一自己某一天突然一命呜呼,也总有个奉养他们的人。 齐王宫的朱漆大门伸手即触时,江稚鱼额角已渗出丝丝汗珠,心内一横间却忽而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大人竟在此处,倒叫本宫好找。” 江稚鱼回首望去,见简明之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瞬间便觉抓到了救命稻草,眼巴巴抬眼瞧着他。 简明之对简是之道:“也不知你日日寻江大人去做些什么,不过本宫眼下有正事要同江大人商讨,特来找齐王讨人。” 简是之放开了搭在轮椅上的手,道:“大哥正事要紧。” 又面露惋惜,屈身凑到江稚鱼耳边道:“倒是可惜了,看来本王只能自己享受了。” 江稚鱼刚暗暗松了一口气,简是之忽而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不过本王可不是自私小气之人,既应了你,那便不会反悔,左右来日方长,待下次,下次一定。” 江稚鱼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回应,心中却已问候了简是之数十次。 简明之朝身后的宫人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推起轮椅掉转方向,跟在简明之身后朝东宫而去。 落日熔金,辉光映耀于江稚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