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捧着书,看着上面的天文,胡思乱想中。 连枝端一碟糕点进殿,“殿下,您最爱吃的海棠酥。” 江窈一听见海棠酥三个字,又陷入了紧张中。 她以前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么……她非常在意,谢槐玉在大邺的学术界这么有造诣,她总不能总交白卷。 不能给她家谢夫子丢牌面,后世史官评写,光熙年间,谢槐玉其人样样都好,唯一的污点就是…… 想想就可怕。 江窈拈帕啃着糕点,计上心头。 榻上几乎被她摆满了衣裳,江窈伸手指道,“这件杏色的好不好?” 连枝道:“殿下真有眼光,这可是前两日太后娘娘赏给您的,说是今年新贡上来的苏绣。” 坐在梳妆镜前,江窈用簪子蘸一点胭脂,晕染在腮边。 到时候……哼!他还不是把持不住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这是她预想中的画面,再往下就是不可描述,冒着粉红色泡泡,飘上云端。 骄阳似火,校场上。 江煊正在和人踢着蹴鞠,而光熙帝则坐在观景台上,长廊边上还坐着朝中重臣。 江窈一直朝长廊上探着脑袋张望,奈何江煊实在太出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这个弟弟……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与其说是踢蹴鞠,不如说是别人把他当蹴鞠似的逗,跟着全场跑,基本没挨到过蹴鞠。 眼看江煊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江窈给连枝使了个眼色,连枝了然于心,反手拿过经过宫女手上的茶水。 江窈:“……”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连枝怕不是跟自己待久了, 她推开就近一处厢房的门,没多久就听到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江窈倚窗而坐,纹丝不动,手里执一柄团扇,也不看他,装模作样的看着湛蓝天空。 她漏算到太阳的方向,然后讪讪的坐正了。 小姑娘是个玲珑剔透的,可是不太正经。 谢槐玉走到她跟前,摊开掌心,“当真不怕摔下去?” 这人怎么惯会煞风景! 江窈瞥了一眼窗下,心有余悸,老老实实的将手搭上去。 “谢相别跟我说笑了。”江窈端着派头道,“我这两天甚是烦忧,不知谢相口否为我解一解忧?” 没等谢槐玉开口,她自己先端不住了。 她果然不适合走高门闺秀的路线。 “窈窈这是怎么了?”谢槐玉声音温润。 “不瞒你说,我这些日子骗你说温书,实际上根本没什么进展……”江窈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 一鼓作气,她顺势抱上他的胳膊,“谢大学士就行行好,通融通融我吧。” 脸面是什么,她今天先不要了,明天再捡起来就是。 “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的。”江窈说完后,像花光了所有勇气。 “当真?”谢槐玉讳莫如深道。 “嗯。”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叮。 谢槐玉恍然大悟的“哦”一声,“那你不用担心了。” 这是答应了么?惊喜总是猝不及防,江窈期待的看着他。 “我会告诉主考官,私下受贿是要流放关外的。” 江窈:“……”她想静静还来得及么? 然后她又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骨气的溜了。 江窈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他面前落荒而逃。 这次不是和他闹着玩的。 她快成玻璃心了…… 凤仪宫里,江窈裹着被子,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起来。 连枝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也很蒙蔽,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窈承认自己刚刚的做法,确实是一时冲动、一时鬼迷心窍。 现在她后悔了。谢槐玉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她,她拉倒吧,她的包袱,这下在他面前,可都丢尽了。 要是她能让谢槐玉记忆消除就好了,能不能存个档之类的,她可以评为史上最惨穿书女了吧。 江窈干脆不再想,再想也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可是她真的不开心,这感觉就好像,她自己在他面前交出了自尊,然后被他不屑一顾的拒绝了。 殿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连枝上前开门—— “我现在不想见他。”江窈瓮声瓮气道。 “皇姐……”江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