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成。 楚辞转着榴花,抬头看了眼头顶茂密的红蕊翠盖:“大夫人很喜欢榴花?” 姜琴娘实诚地答了句:“多子多孙。” 楚辞挑眉,榴花开败之后,再有几月结出果来,红艳艳甜滋滋的石榴可不就是多子多孙的吉兆。 他调笑了声,眉心竖红纹瞬间滟潋:“大夫人原来这么喜欢小娃娃。” 这话莫名就让姜琴娘生了微末慌乱,她耳根发烫,连忙起身,低着头就想走。 “大夫人!”楚辞脚步一错,挡住她去路。 姜琴娘心烦意乱,她语气很差的道:“扶风先生,我很忙,也……” “嘘,”楚辞食指一竖,轻轻点在她丹朱红唇上,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又飞快移开,“大夫人,有时候勇于面对,好过用千百个谎言来掩盖。” 姜琴娘心肝乱颤,她捂住心口,惊骇地望着楚辞,他那话,让她陡然生出无所遁形之感。 就像是猎鹰下的兔子,无论逃到哪个方向,结果都在猎鹰的锐利视线之内。 楚辞转了转指尖榴花,低头轻嗅一口,尔后将之别在姜琴娘鬓角耳间。 靡颜腻理,弱骨丰肌,真真是个秾丽尤物。 “大夫人,天无绝人之路,勿须担惊受怕,一应只管堂堂正正的去应对,”他屈指,从她脸沿划过,带着不可名状的心思,“相信我。” 姜琴娘怔忡:“即便我可能失手杀了人?” 闻言,楚辞低笑了声,他两指捻起她细白的皓腕:“大夫人这点子力气,杀鸡尚且勉强,何谈杀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大夫人当自问,是否蓄意谋杀,或者亲眼见证死亡,如若都没有,大夫人当坚定本心,莫要被外物所迷。” 犹如拨云见日,听了这话,姜琴娘忽的就释怀了。 这些时日,太过担惊受怕,又还委屈的很,如今再压抑不住,她怅然低泣,唯恐失态,又慌忙低下头。 楚辞星目微眯,欣赏起手里的白瓷皓腕来,刚才他捏起她手腕,就没松手过。 那手腕纤细柔软,肌肤娇嫩,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就是腕侧微微凸起的尺骨小头,也让他觉得分外精致可爱。 可爱的……想亲! “扶风先生,”姜琴娘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抽哒了下,咽回酸胀的情绪,“多谢先生指点迷……” 她抬起头来,话还没说完,才反应过来,两人动作太过接近,心慌意乱地抽回手腕,白嫩面颊腾地就红了。 且手腕被碰触到的地方,好似被沸水溅了,滚烫热辣,让她极为不自在。 楚辞眉目高洁,表情正经:“大夫人脉象仍旧疲软无力,多注意身子。” 姜琴娘将手背身后,悄悄蹭了两下,含糊应了声:“我晓得了。” 楚辞见好就收:“日后大夫人再有难处,莫要憋在心里,同我说说也成的。” 姜琴娘点头,她不着痕迹得往后退了步,拉开距离敛衽行礼:“今日多亏先生,琴娘已经想明白了,感激之情,诉不出万分之一。” 楚辞摆手,并不放心上,他目光从姜琴娘 鬓角那朵榴花略过,眼底有浅淡笑意:“下午我会教重华公子认笔识墨,大夫人要想考校的话,可以晚膳过后来勤勉楼。” 话毕,楚辞深深地看她一眼,拇指食指相互摩挲着旋身而去。 青衫鼓动,宽袖和着袍裾猎猎飞扬,他身姿洒脱,竟有魏晋名流的不羁风骨。 姜琴娘抿了抿红唇,招来起先就进屋了的澄琉:“去,让赤朱回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