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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几乎要拧结。若可以,宁愿这伤生在他身上,也好过现在,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问:“太医开药了吗?说要几日才能痊愈?”

    禾生将太医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与他听。

    他应了声,一时无话。

    禾生垂了脑袋。

    忽地他叹一声,俯身低头,对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吹气。

    晕黄的光里,禾生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山间流淌的泉水,不缓不慢,念着儿时的童谣。

    “吹一吹,呼口气,我的囡囡,从此无病也无灾。”

    他侧着脸,似水柔情,揉在眉间,浓得化不开。

    禾生脑海中忽地冒出,前日在书里瞧来的一句话。前朝文豪曾对妻子道:“不知情,唯有卿。”

    ——不知情为何物,我只知道你。

    他对她,是不是也是这般情愫?

    他压得腿麻,念完数遍后,起身唤人摆膳。坐她对面,面对她炯炯视线,有些难为情,清咳几声,“今日打马球,可学得开心?”

    禾生答:“开心!”想起景宁的话,问:“秋狝你带我去么?”

    沈灏算算日子,秋狝应该在他向圣人求亲之后了,届时肯定是要带她的,“你想去,我便带你。”

    秋狝在北边的围场进行,万顷树林,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禾生向往已久,答:“那说好了,定要带我。”

    婢女盛上菜肴,禾生左手夹菜,使不上劲。

    沈灏命人搬了椅子,与她挨在一边坐,端了白玉小碗,往案上扫一眼,撤下所有辛辣多油之物,交待厨房近日不能做海鲜,重新命人做了一桌子菜。

    待重新上菜,她已饿得浑身无力,怏怏靠在他肩头,看着满桌素菜,虽然饿,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怜地望他:“无辣不欢。”

    沈灏舀了碗水煮肉汤,放到唇边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喝这个,手上伤才能好得快。”

    禾生张嘴喝下。

    沈灏夹了菜,先喂她,他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的细活,手下动作有些拙笨。

    吃菜时还好,他拿筷子,夹一口蒸菜,置于勺中,勺子先舀了饭,连饭带菜送她嘴里,只管看着她咽下即可。喝汤时,就麻烦了,拿勺舀,她喝得慢,有专门备着的汤碗,喊他端起,直接沿着碗边喝。

    他动作轻,她喝两口,汤远了,喝不着。动作重,往前递,又怕呛着她,好不容易灌完一碗汤,心里一根弦绷得紧,额间竟涔出汗来。

    禾生吃饱了,他这才捧起碗吃自己的那份。

    禾生挨着他,喝了口茶,肚里一饱,就容易浑身无力。小脑袋继续搁在他肩头,近距离看他。

    他的吃相极为优雅,仿佛天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斯文,哪怕吃的是青菜苦瓜,也让人觉得他嘴里嚼着的是八珍玉食。

    禾生打了个哈欠,替他擦拭额间的汗,问:“明日让翠玉喂我就好,不用你亲自来的。”

    沈灏默不作声,他吃饭时不喜张嘴说话,寝不言食不语,宫中做皇子时落下的规矩,改不过来。

    禾生静静等他。困意上来,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待他放下碗筷,她已恹恹欲睡。

    她没了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沈灏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榻上,拿了帕巾为她擦嘴,坐到床边,道:“迟早要学,以后你怀了身孕,旁人照顾不到的地方,需得我亲自上手,方能放心。明日午时我匀一个时辰回府,你等我一起用膳。”

    禾生听得迷糊,恍惚间额头一温,原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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