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你将马车先停一停。”杨婵又叫了一遍。 这时,杨婵终于察觉到不对,紧紧的搂着杨铭,不敢再出声。 过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下来,外头一个中年男子打了帘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笑道:“大姑娘,铭哥儿,到地了,出来吧。” 杨婵盯着这人,面色惨白,“你不是李叔,你是谁?”娘说李叔是她的陪房,很是衷心,不然也不会放心将儿子女儿交给他。 “我是李叔没错。”李叔笑道,声音有些渗人。 都说财帛动人心,一个弱女子加一个稚儿带着大笔银钱,主家能做主的人又不在了,难怪李叔这样。 杨婵只一想,就知道了其中缘由,都说背叛要看多大的价值,这话一点都没错,若是她身上只几百两银子,李叔绝对衷心,若是几千两,李叔会犹豫,若是杨家大半财产,他定然毫不犹豫选择背主。 杨家眼见要没了,这李叔更加肆无忌惮。 咬了咬牙,杨婵沉声道:“我将银钱都给了你,你放我和铭哥儿一条生路。”这个姓李的眼带狠意,怕是不会轻放了他们。 李叔眯了下眼睛,犹豫的看着杨婵。 “杨家如今也不知如何,我和铭哥儿如今这样,自然不敢用真名,更不敢露面,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们之后会去衙门告你,那无疑是自投罗网,有了这笔钱财,你可以找个富庶的地方当个地主,我们也根本找不到你。”杨婵搂铭哥儿,压下心中的害怕,说道。 见李叔的神色已经松动,杨婵又道:“我一个弱女子,铭哥儿还那么小,根本翻不了大浪,雍朝那么大,你若是换了姓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 “下马车。”李叔手举着刀,指着她们说道。 杨婵抱着吓得不敢动的铭哥儿下了马车,拍了拍他的小背,然后取出怀中的匣子,还有那只包裹并两只镯子还有一只荷包,再将铭哥儿脖子上的金项圈和自己头上的饰品都取下来递给李叔,“都在这了。”左右这些东西都保不住,还不如自觉些。 还好杨夫人将镯子给她时,李叔并没有看到,还好她将大额的银钱先藏起来了。 李叔见杨婵识相,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看来,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此时一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绝对不敢瞒着他。 杨婵往后缩了缩,道:“好歹将那荷包还有包裹留给我,不然我和铭哥儿怕是会饿死。”说这话,是故意示弱,不然她丢了家财却没事人一般,是人都会怀疑她另外还有所藏。 李叔打开小匣子,见了里面大叠的地契还有铺子的房契,尤其下面那一叠银票,拿起荷包捏了捏,打开一看见里头就几个银锞子,直接扔到杨婵脚下,又打开包裹一看,见不过是一些点心和药丸子,也扔了过去,“趁着我心情好,赶紧滚。他奶奶的,老子以后也是有钱人了。”说着,将匣子藏到怀里,抓起金钗金项圈双眼放光。 被吓狠了的铭哥儿猛地抬头,瞪向李叔,杨婵赶紧压下他的头,见李叔朝这边看来,她赶紧转身离开。 等快到官道,已经见不到马车,杨婵这才瘫下身子,不断的掉眼泪,铭哥儿也跟着哇哇大哭。 “姐姐,我要告诉爹爹,让爹爹把他抓起来杀了。” “铭哥儿!”杨婵的音量不自觉上升,见铭哥儿被吓到了,赶紧搂着他,“以后再也不许提爹娘知道吗?别人问你,你只说爹娘在很远的地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提爹娘?爹娘不是在府里吗?”铭哥儿眨着红彤彤的大眼,懵懵懂懂的问道。 “铭哥儿乖,你只管按照姐姐说的去做就成,往后,你不叫铭哥儿,叫杨平,平安的平,姐姐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也希望你平平凡凡的长大,什么报仇什么光耀门楣,姐姐都不想加注在你身上,杨婵默道。 至于她自己的名字,古代闺阁女子少有取名,平日叫的都是乳名,等到了及笄之时,才会正式取字,故而她无需更改。 铭哥儿起先一直追问为什么,而后被杨婵虎着脸大声喝了几句,便不敢再问。 现在天刚亮,在这荒郊野外的,实在是不安全,杨婵抓了一把土往自己和平哥儿的脸上头上抹了一些,又摸了摸怀里的两只荷包,包裹让杨平抱着,自己则抱着他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她只知道,她不能往回走,说不定已经有官兵在城门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只能不断的往前走。 走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杨婵的脚都磨破了,才看到前边终于出现一个类似房子的建筑物,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座破庙。 她实在走不动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能先在这歇下,杨婵左右看了看,想到。 放下杨平,杨婵只觉得手都不是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