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死了,燕子也死了,就算到了万物复苏的春日,姑娘也不会再回到绿水湖畔,燕子也没有再回去。 他们,都……死了…… 他以为不会悔的,可当他如何也找不到婉妹的时候,他悔了。 可他就算再怎么悔,都已经晚了。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想要命来偿还,都没有用了。 最后的那个夜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那场雨,不止是下在那个夜晚,下在了往后的生命里。 于是他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牢笼,自己坐进了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想去。 而如今,他却又自己挣破了这个牢笼。 牢笼之外,还是下着大雨,从不曾停歇的大雨。 可世上只有李悔,再无燕苏了。 一个总要为自己可怜的孩子做些什么的李悔。 云绿水又见到了司季夏,依然是在竹林别院里见到的,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身旁不见白拂的身影。 走出了李悔卧房的云绿水又是那个温柔妩媚的云绿水,见着司季夏,她丝毫不觉惊诧,反是软声着问道:“公子可是又来为丞相大人诊脉?” “小民见过贵妃娘娘。”司季夏面上唯见客气,以不见丝毫诧异之色,“回娘娘,正是。” “丞相大人可还有救?”云绿水问。 “无救。”司季夏回答得直截。 “既是无救,公子为何还要来?” “居于相府,虽是暂住,总该为主人家尽些绵薄之力。” “公子倒是懂礼之人。”云绿水微微一笑,“那公子便好好为丞相大人好好瞧瞧吧。” 云绿水说完,离开了,不多看司季夏一眼。 倒是薛妙手眼神沉沉地看着司季夏,似是在问他为何还在这云城呆着似的。 然薛妙手没有等司季夏的答案,而司季夏也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只是朝她微微垂首,转身便进了李悔的卧房。 “大人。”司季夏进了屋,还未走近床榻,便见着李悔抬起手匆忙地抹了一把眼睛,这才撑着坐起身,朝司季夏温和慈祥地笑了笑,“阿季小兄弟来了啊。” 李悔想要“病入膏肓”,就不得不需要司季夏的帮忙。 “大人无需坐起身,躺着便好。”司季夏神情虽冷淡,语气却温和有礼。 李悔旋即重新躺了下来。 司季夏为李悔号过脉,从怀里取出一只小药瓶,倒了两粒黑漆漆的药丸给李悔服下。 司季夏给李悔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将药碗服下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只道一声“大人好生休息,在下先离开了”后便要走,如这些日子的每一次到这儿来时一样,为李悔号脉,看他服药,然后便离开。 然这一次,李悔唤住了司季夏,“阿季小兄弟请稍等一等。” “大人可是有事?” “阿季小兄弟……打算何时离开?”这个问题,李悔想问,却又怕问,是以这些日子迟迟没有问。 “王上寿辰那日,在下便会与内子离开云城。”司季夏没有隐瞒,“算来只是两日后。” 李悔忽然将手下的衾被抓得有些紧,面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慈爱,“李某说过待到阿季小兄弟离去时送你们一程,但是现下看来,那一日,李某怕是抽不开身了。” “大人的好意,在下与内子心领了,在大人府上叨扰时日过长,是在下给大人添了麻烦才是。”司季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