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鸢萝回答:“我早就长大了。” 安凤珠眼底的笑意更甚,继而却又染上了一抹淡淡地哀愁,说道:“是啊,不经意间就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该嫁人了。” 西鸢萝心一紧。嫁人?外婆不会这么早就想撮合她跟齐怀渊吧? “外婆,我才十七岁。”她细声细气地说道。 安凤珠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就逗趣她:“哟,刚刚是谁说自己早就长大了?这会又嫌自己小了?”然后又说:“十七岁是不小了,外婆那时候都跟你外公结婚了。” 西鸢萝有些紧张,撒娇道:“外婆,我不想嫁人。” 安凤珠笑了,因为保养得宜,眉眼处的皱纹并不是很深,细细打量了西鸢萝片刻,说道:“傻孩子,外婆不是要你立刻嫁人。只是想问问你,对于怀渊,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西鸢萝怔了一下。将下巴搁到膝盖上,闷声回答:“不知道。” “怀渊这孩子不错。家世样貌都很出色,为人也沉稳老练,将来定会有大出息。虽然有时候是刻板严肃了些,但是他们部队出来的都这样。像你外公,年轻的时候整天绷着个脸,谁见了都怕,到是老了,反倒变得爱笑了。” 安凤珠兀自说着,西鸢萝低着头,并不言语。 看着她的样子,安凤珠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外婆知道,当初订婚,你不同意,说不喜欢他。可是鸢萝,这婚姻呐,就是门当户对。感情慢慢培养就有了。相信老人家的眼光,我们和你爷爷都是为了你好。” 西鸢萝低垂着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她眼底所有的神思,轻声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前世的她不懂得这一些,我行我素,所以吃尽了白翠浓的亏。今生,她绝不重蹈覆辙。齐怀渊门楣高耀,家世显赫,有了和他的婚约,别说西家会敬着她,就是连家也会高看自己一眼。况且,那白恩秀不是爱惨了齐怀渊吗?那她就偏要维系着这段婚约。 正思忖间,齐怀渊和连战国从楼上下来了。 安凤珠转头看了一眼楼上,最后小声跟她说道:“鸢萝,听外婆的话,好好跟他处处。” 西鸢萝微微点头,算是答应。安凤珠很是高兴。 齐怀渊走到近前,和连战国告了别,然后转过身对西鸢萝说:“鸢萝,我送你回家。”语气亲密而又自然。 不待西鸢萝回答,安凤珠就先开口,说:“鸢萝,那外婆就不留你了。改天再接你过来玩。” “恩,好。外公外婆,那我走了。”西鸢萝只得起身告别。 连战国和安凤珠将二人送到门口。下阶梯的时候,齐怀渊细心地扶住了她的手,好像怕她一个不小心给摔着了。二老在后头看着,眼中满是欣慰。 但是到了车里,情况就有些不同了。齐怀渊专心开着车,俩人只是一路无话。蓦然间,她觉得二人倒是挺默契的,不论是在连家喧闹时的演戏,还是此刻的沉默。 窗外的风景疾驰而过,明亮的路灯照不透远处无尽的黑暗。西鸢萝手肘搁在车窗上,手托着右侧脸颊,略偏着头,微微打量着齐怀渊。 车内幽暗的灯光下,齐怀渊的侧脸冷峻而又迷人,狭长的凤眼专注地直视前方,鼻梁高而挺直,紧抿着双唇,无端间便有一股刚毅迫人的气势流泻而出。这个男人向来就是杀伐决断,狠厉霸气的。他一心从政,无论学业还是交友,甚至婚姻,都是为了政治目的而服务。所以,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他,明明知道当初的订婚她只是被爷爷逼迫,也要维持这段婚约,为的,不过就是她身后西家雄厚的财力以及连家在政界的权势人脉。 忽然间,她有些厌恶这个男人。前一世,她悲剧的造成他或多或少也要付些责任。若不是他费尽心机要和他定亲,爷爷就不会逼迫她,她也不会因此对西家的亲情完全失望,继而掉落白翠浓设下的陷进,走上叛逆之路,从此自暴自弃。虽然他不是害她的直接凶手,可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因他而起。所以这一生,他也别怪她利用他。 车子忽然停了。西鸢萝猛然回神,转头一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