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绿珠没有从前的恨天恨地恨朝廷了。说到底,她是一个弱女子,在世间讨生活嘛,总会被世情时势而改变了。 平淡的小日子,似乎盛世开来,张绿珠同杜四喜是一样的心情。都盼着,天下太平。 庆光二年的冬,小年夜过去了。 直到了大年三十,杜四喜在厨房里准备包上新年团圆夜里,一定得吃的饺子时。屋外传来了高福儿的喊话声,道:“杜娘子,都头回来了……” 手中的饺子皮,落了桌子上。 杜四喜没来及擦把手,就是利落的丢开了手里的活,人是转身往屋外跑去。 “真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吧?”午夜梦回里,杜四喜总梦见了赵洪英归来。等着这一刻真来临时,她却有些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了? “真回来了,四喜,我回家了。”赵洪英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抱了杜四喜到怀里,嘴里还是呢喃道:“想啊,想媳妇和儿子啊……” 枕边人的话,杜四喜听着,就是鼻头酸了。 “我想念你,香孩儿也想爹。”杜四喜说了话时,紧紧搂住了丈夫赵洪英。 远远的,张绿珠唤了高福儿,小声道:“他们夫妻定有许多的话讲,咱们到豆腐坊里做买卖,不打扰了他们。” “张娘子说的是,夫妻之间久了未见,想来私房话多着的。”高福儿应承了,随着张绿珠一起悄悄离开,去了临街的赵记豆腐坊里。 晚上,是除夕佳节。 杜四喜把煮好的饺子,还有配上的调味料,一一送了桌子上,笑道:“都分了盘,有白菜猪肉馅,有三鲜馅,有鲜菇馅,还有鱼虾馅的。只要是配上了沾味料,哪样吃嘴里都香。” 张绿珠笑着,又接了话,道:“还有讨彩头,听表嫂说,在饺子馅里包了银豆子和铜钱,看看谁来年有大运?” 众众说说笑笑,家宴自然是开始了。 “嗯。”咽了嘴里的饺子,张绿珠吐出了她的彩头。只见她的掌中,有一颗银豆子闪着光辉。张绿珠笑眯了眼睛,道:“我明年,貌似有大运?” “是好兆头。”杜四喜回话道。 “张娘子一准儿,就是开出了好兆头。”高福儿配合着,也是笑嘻嘻的说道。 “表妹必然泰极安来。”赵洪英最后,定下了结论。此刻,手中握着银豆子,张绿珠的心情非常不错。 庆光三年,大年初一。整个晋阳城,处处繁华热闹。大街道上,更是人来人往。 庆光帝李亚子搬师回朝了,还是带着凯旋胜利,大张旗鼓的归来。于是,前去迎了王师的百姓,就是黑压压一大片来着。 春二月,天气回暖。晋阳城的护城河岸边,垂柳是发了新芽。游客如织,少年郎和娇姑娘们,人人具是换了新衣裳是出游赏景。 杜四喜没凑了热闹,她更喜欢做的事情,是守了赵记豆腐坊。想着多做些生意,买卖更红火些。在杜四喜看来,如此家底方可是慢慢积攒起来。 “这家豆腐真便宜?” 杜四喜抬头,正巧见着进来的两位客人。其中,穿着粉色小夹套,月白色儒裙的小妇人带着疑惑的神色,对旁边另外一位,年纪大约在三四旬左右的婶子问了话道。 “娘子尽管瞧瞧,自家磨的豆腐,份量实足。”杜四喜揭开了盖着豆腐的纱布,推销了自家的豆腐,还道:“赵记除了豆腐外,还有豆干和豆芽。都是量足,价钱不贵的。” 嘴上这么说了话,杜四喜脑海中,却是觉得穿粉色小夹套的小妇人,她似乎很熟悉。 一定在哪儿见过? 多打量了小妇人的脸,杜四喜想了许久,就像是差了一张拼图,缺了最关键的那一块儿。临门的一脚,欠一点灵感了。 “价钱怎么算?” “豆腐一文钱一块。豆干一文钱一张。豆芽菜,五文钱一斤。” “来两块豆腐,一斤豆芽菜。”穿粉色小夹套的小妇人是思了片刻后,轻声的说道:“共七文钱?” “娘子的帐算得准,拢共七文钱。”杜四喜把豆腐放了小妇人递来的盘子里,又是称好了豆芽菜,放了小妇人带来的小篮子中。 穿粉色小夹套的小妇人接回东西后,数了七文钱给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