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说完话了吗?”仁和帝知道连成骏一向不拘小节、我行我素,但从不否认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又有大长公主给他做后盾,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臣是有眼色的人,看得出皇上舍不得拿自己的银子来赏臣。”连成骏冲仁和帝深施一礼,又说:“多谢皇上给臣指了一条发财的明路,臣的宅子有谱儿了,自不会亏负皇上,回头定有孝敬。臣现在出发,快马连夜赶到津州,把萧彤打得满地找牙,再送他回京养伤,接手他正查的案子,定能发一大笔横财。” 仁和帝被气笑了,随即又拿起奏折冲连成骏扔去,沉着脸喊道:“你想得可真美,把案子当财路,顺手捞银子,亏你说得出口。萧彤发现了这件事,现在刚理出头绪,你就要横插一脚,这跟从别人碗里抢东西吃有什么区别?你还要把人家打得满地找牙,简直是穷凶极恶,有这么明晃晃去掠夺别人劳作成果的人吗?” “这不怨我,天下这么大,财路到处是,谁抢到是谁的。”连成骏大喇喇坐到椅子上,摇头晃脑,笑容满面,仪态全无,那张丧木神的脸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刚从漠北查探北越内乱之事回京,还没向大长公主复命,仁和帝就派九煞把他叫到这里,这本身就让人不得不提防。他一进门,仁和帝就一脸亲切,如长辈般摆出怀柔攻势,他也只好照单全收。仁和帝不问北越国内乱的情况,聊起闲天,又把萧彤从津州秘密发回的两份奏折给他看。这不过是想瓦解他强势的心理防线,让他感觉到帝王的无限荣宠,乖乖交待他在北越国查到的隐秘。 既然仁和帝想演这场戏,无论演技如何,他必须全力配合。身为臣子,他很清楚自己是皇帝的臣子,不是大长公主的臣子,而是她的属下。所以,把他在北越国查到的东西报给仁和帝不算背叛大长公主,但这也让他感觉很别扭。大长公主与他情同祖孙,多年苦心栽培,更有知遇之恩。可此时,他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心理再不舒服,在皇帝面前,他也要隐没自己的真实感受。 回京途中,他遭遇金琉璃和美人团,几经周折救下林家旧仆。仁和帝连年大大、燕十一要助他光复南狄国的事都知道,他把林家旧仆带回京的事仁和帝能不知道吗?仁和帝把与沈家、林家有关的奏折给他看,本身就是一种试探。皇上要试探臣子,臣子当然不能让皇上失望,以保证让皇上有足够的成就感。 所以,连成骏必须拿出他混迹市井的那副嘴脸,与仁和帝互相迷惑。 仁和帝的拳头在桌子上比划了两下,冷哼一声,说:“自大长公主隐居揽月庵,你时常出入津州,庭前受训。听说你对沈二姑娘还有救命之恩,之后,还去查了她在沈家的情况。年后,朕又派你到津州公干,与沈家人也有接触,你不是还坑了沈慷吗?萧彤因婚事赌气跑到津州,为什么他去了短短几天就能发现的秘密你却没发现呢?现在倒好,张口就要从别人手里抢过来,你真真……哼!” “皇上手眼通天,事无巨细,都知之甚清,臣哪里还敢有半点私密?”连成骏站起来,冲仁和帝躬身施礼,说:“不瞒皇上,臣从冰窟窿里把沈二姑娘救出来,先是佩服她的勇气,这么冷的冰水她都敢跳,真是不想活了。后来看她长得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派人去调查她,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对她施以援手,让她感恩。臣为什么让她感恩,想必皇上一听就明白,就是想让她惦记着还人情债。谁知道沈慷竟然想把她送给我做妾,还让沈惟来跟我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臣看皇上的面子,当时也手下留情了,之后坑沈慷也有所顾忌。” 万永琎听连成骏说起沈家的人和事,紧紧皱了皱眉,眼底透出嫌恶。仁和帝听连成骏说得风趣且真实,不怕揭自己的短儿,轻哼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连成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要知道沈二姑娘这么有钱,错,是她娘的嫁妆这么丰厚,不对,要知道林阁老夫妇给她留下了这么多遗产,我当时就应该答应让她给我做妾。且不说她的美色,我也没发现她多聪明、多有才华。只是有这么大笔的嫁妆,就算她比无盐女长得还丑,我都愿意。现在好了,被萧彤捷足先登了,本来我名正言顺,现在皇上居然说穷凶极恶,臣真是冤枉呀!” 仁和帝气得直瞪眼,随手拿起一份奏折打向连成骏,“当年,你刚到京城还没一个月,就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