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纪不学好,坑蒙拐骗,有时候还偷,这恶名就传开了。朕就纳闷了,你做的坏事也不少,怎么这京城第一纨绔的恶名就没落你身上呢?” “小王爷出身尊贵,自是比臣幸运,臣即使满心不愤,也不敢跟凤子龙孙一争长短。”连成骏一脸落寞,好像怀才不遇一般,唉声叹气感慨。晕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轮廓深刻英朗的五官变得很柔和。光影晃动,他的脸时而清晰、时而迷离,但密布在他脸上的邪恶的笑容却赤果果的显露于人前了。 “你、你……”仁和帝把奏折重重摔到桌上,想咬牙训斥,又觉得牙齿发酸。 听连成骏的语气,纯粹是在控诉萧冲倚仗身份尊贵,抢了原本属于他的“美名”,而他却敢怒不敢言。若仁和帝要是再训他,这不就坐实了皇族之人仗势欺人了吗?他这不只是谴责萧冲,而是把所有凤子龙孙都怪上了,包括仁和帝。 “回皇上,臣与小王爷同命相怜,自是深有同感。连参领当不了纨绔,他是地地道道的恶人,说他穷凶恶极不为过。”万永琎无奈一笑,又道:“连小王爷都被他制服了,谁还敢把纨绔之名易主于他呀?谁不怕平白被祸害呀?” 连成骏抚额叹气,遮住脸上恶恶的笑容,“想当年,臣在神鹰山也是赫赫有名的小老大,以扶危救困为己任,一向光明磊落、受人尊敬。怎么到了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盛月皇朝京城就变样了呢?唉!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哪!” 仁和帝很想拍案而起,伸手试了试,大概怕手疼,又忍住了,只好咬着牙冲连成骏用力点头。他为君主,连成骏尽管不拘小节,有时候疏于礼数,但对他敬畏有加。君臣殿堂议事,连成骏多数时候都冷着脸,行事一板一眼,说话也有理有据。外界传言连成骏邪恶狡诈,坑人骗人不眨眼,连一向无法无天的萧冲都惩治得服服帖帖。而仁和帝却认为连成骏是板正笃直之人,只是长在漠北,不喜中原礼数,性情粗放。此时,他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连成骏可是先天真小人哪! 万永琎见仁和帝要发火,赶紧低下头喝茶,不敢再出声。此时,万永琎才知道仁和帝让连成骏看的另一份奏折也与沈家有关,似乎涉及到钱财,比第一份奏折上写到的事更让仁和帝关注。萧彤究竟写了什么事,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仁和帝突然下榻在他的别苑、行事亦有反常都与这奏折上写的事情有关。 别看沈老太太是他的嫡亲姑母,万永琎对沈家人可没半点好印象,也不屑于与沈家人来往。此次万永璋病逝,沈恺和沈恒前来奔丧,没几天就回了津州,直到下葬,沈家也没有再来人,说是正忙着准备沈贤妃省亲的事。为此,松月乡君耿耿于怀,骂了万仁兄妹好几天,而万永琎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沈家四兄弟,不分嫡庶,没有一个能让万永琎看到眼里。沈慷志高才疏,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沈恺倒是有才华,却是个没主见、没担当的糊涂人,一个只知道享受的贵公子。沈恒倒是能掌控大局,因为是庶出受打压,也只好自扫门前雪。沈惟善于钻营应酬,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真小人。沈贤妃倒是风光体面,会说话、会做事,却是万永琎最不想打交道的那一类人。至于嫁到孟家的沈忺,性情酷似沈老太太,却没沈老太太的能耐,不提也罢。 没有沈阁老掌控沈家,沈慷这新任当家人会带沈家走到哪一步也未可知。若有可能,万永琎都想断了沈家这门亲戚,免得有一天受他们一家连累。 “朕和万卿都是京城这方水土养的人,怎么就没养成你这样?”仁和帝抓起一方端砚,没舍得扔出去,又胡乱抓起几份奏折冲连成骏打去。 连成骏耸了耸肩,从奏折中拣起萧彤的奏折,仔细翻阅查看。他为沈荣华鸣不平,心里恨极了,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有时候还把奏折里的内容默念出声。 “臣见皇上高兴,一时言行无状,请皇上恕罪。”连成骏收起他那张可恶的笑脸,又恢复了板正的冷脸,将奏折很恭敬地呈到仁和帝面前,“说归说,笑归笑,裕郡王世子要查此事,皇上以为如何,需要臣做什么,还请皇上明示臣下。” 仁和帝指了指连成骏,轻轻拍了拍桌子,无奈一笑,“你呀你,一会儿嘻皮无状,一会儿又认真板直说话,朕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应对你了。” “皇上操劳国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