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哀家找人查过他们,家世都算是清白,你坚定了心思不想再嫁人了,养几个面首也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不对,赵潋平心静气地纠正:“是谋士,不是面首。” 不过是个名目罢了,太后道:“哀家知道,对你而言这没什么不同。” 赵潋立即反思,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让母后这么不信任啊。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黄花大闺女,连头发丝都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就…… 赵潋忙想到入宫的目的,便问了瞿家如何发落。 太后命人这案的卷宗给她,“瞿唐口供,瞿氏奴仆是失手杀人,愿意将人押出来交给刑部处置,另,瞿家上下都一口咬定,那柳氏只是外室,瞿唐更是早在月前,给了她一笔钱欲将之遗弃,至于东篱居,证据颇多瞿家无法矢口,便强词夺理——有小倌,但不是女人,因而不算欺君。” 赵潋点头,“那确实不算,不过柳氏之事还待斟酌。” 太后道:“你要不闹这出,瞿唐这事出不了,他眼下沦为了汴梁城中的笑柄,心底不知该怎生恨你。” 赵潋眼皮子一翻——这怪不得她吧。瞿家找的那画师将人画得跟神仙似的,结果自家货不对版,怪得着她审美一流? 然而赵潋只能吞声踯躅,瞿家确实是贵族,家中公卿士大夫十之六七,赵潋一个无权的朝廷公主,捏不动这大柿子,只好示弱拱手,一切仰仗太后处置了。 从宫里头出来已是黄昏,青山外斜阳如水。 城头抹匀了古旧的夕光,似一朵丰腴璀璨的奇葩,沿着琉璃瓦紫金墙一瓣一瓣地舒卷,赵潋袭着一身夕阳,骑上马,扬鞭往公主府而去。 正好到了晚膳时节,一回府赵潋便被一串香味给勾住了。 刚来公主府的柳黛却是个一等厨娘,还是那句老话,为表达对公主的感激,甘愿为奴为婢。于是她钻进庖厨两个时辰,烧了十几个菜,煎炒烹炸炖煮是一样不缺,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第6章 赵潋揉了揉空瘪无物的肚子,意识到同太后一前一后地打了这么许久太极,总算是精疲力竭地感到累了,于是揉了揉额角,将发髻上缠着的那条红缨珍珠发带给解了,取了两支红珠双凤钗,将头发一把一抓,用殷红的丝绦将发尾一绑,轻轻松松踩着一地夕阳入门。 满桌鸡鸭鱼肉,并着几样清粥小菜,荤素搭配有模有样。 柳黛正在布置杯碟碗筷,见状,身子朝后头缩了缩,“我、奴婢擅自用了公主家的厨房。” 赵潋正饿得头昏眼花,没察觉到柳黛口吻之中的怯弱和不自然,大喇喇往上席一坐,低着头将满桌珍馐一闻,开怀地勾起嘴唇,“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跑一趟,让两位先生和令尊令堂一起来用晚膳罢。” 柳黛福了福身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便听话地出去了。 晚膳时公主府正堂前厅的大圆桌上坐了六个人,除了赵潋外,都是初来乍到的,君瑕、卢子笙以及柳黛一家。 两个老人家大约是头一回上主人桌,从头到脚写着局促和不自在,赵潋笑道:“不用客气,我的公主府没世家那些臭规矩,等会用完饭,我教人给二老烫两壶酒去,近来湿气重,正好喝两口。” 二老看了眼女儿,自知是攀上贵人了,哪敢反驳,赵潋说什么是什么。 卢子笙也害羞,只赶着近前的青菜吃,至于君瑕,他看不见,都是杀墨在往他碗里挑。 短短一会功夫,杀墨给君瑕夹了十几筷子的鱼肉了,赵潋忍不住问:“先生喜爱吃鱼?” 杀墨一时语塞,筷子就顿在半空中,君瑕不着痕迹地将他手里的筷子摸索着接过来,嘴唇微弯,“眼睛不中用,大夫说可多吃鱼,尤其鱼眼。” “那好办。”赵潋一不做二不休,手起筷落,两只鱼眼便双筷奉上。 公主这手法快得像一道闪电,杀墨倒抽了一口凉气,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自家先生,满脸复杂。 君瑕笑纳了她的好意,“谢公主赐鱼眼。” 赵潋挤着一团和气笑,说“不客气”,然后将明日要参加燕婉生辰会的事儿说了一遍,“我需要两名小厮,一名随身侍女,另,两位先生,谁可以陪我走一遭?” 话音一落,卢子笙的调羹落入了细瓷的小碗里,铿锵一声,诸人视线不由都落在他身上,少年羞红了脸,默默地把头一低,赵潋疑惑道:“卢生这是?” 卢子笙悄然将脸颊一碰,烫得紧,他满脸红云地将脖颈一缩,“公主,贵族……的生辰礼,我去不得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