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笑了笑,抬手拍掉她肩头的落雪,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反问道:“你也明知道我是几次三番故意接近你的,又如何不防?” 褚浔阳被他问住,再度无言以对。 延陵君看着她皱眉的模样,唇角弯起的弧度就又温软几分。 他就势再度抬手,指尖压在她的一道细弯的眉毛上轻轻将她眉头皱起的地方抚平,一边才是不徐不缓的慢慢说道:“这世上的许多事,都不是因为不喜欢就可以避开的,而同样还有一些事,是不问理由,只凭感觉而一定要去做的。” 不喜欢的事,即使做了,也可以隔离在本心之外,而另外一些事,却是不由人控制,只是遵循着本能便要置身其中的。 褚浔阳神色纠结的回望他,觉得和这人说话真费劲。 延陵君许也是瞧出了她神色之间的挣扎,就又缓缓的笑了笑,道:“你不是一直都不放心我会执意跟你到这里的理由?” 褚浔阳的呼吸一滞,瞬间警觉起来。 延陵君看着她骤然闪亮如星的眸子,顿时失笑。 他回转身去,随手从身边梅树上掐了一朵开的正是时候的花,然后动作细致的轻轻别在她发间。 褚浔阳的衣物向来穿的素净,出门也不习惯佩戴过多的首饰,此时发间也不过两支花样精简的步摇。 一朵梅花虽小,却是与她身上红色的鹤氅相衬,越发将她眉宇间的颜色烘托的更为灵动俏丽几分。 延陵君眼底的笑容温柔如水,似是只要这样看着她便永远不会干涸一般。 他倾身向前,轻嗅了那梅上清雅的香气。 褚浔阳却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让,一直在等着他方才说到一半的后话,这时候才听他温软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芯宝,我只是觉得这般和你之间相处的感觉很美好。”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于入耳便会让人觉得有些飘忽。 褚浔阳的脑中嗡的一下,脸上也是蓦然一红。 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男子笑意晕染的眸子。 延陵君的面上似乎也带了几分局促的不安,不过那笑意之间却是一副坦荡而期许的神情。 褚浔阳红着脸,木楞楞和他对峙半天。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是思绪一飘,又想到了褚灵韵,心里忐忑跳动的节奏骤然消褪,隐隐的便觉出那么几分不舒服。 延陵君见她骤然变脸,就是心里忽然一惊,茫然中便有些无措了起来。 “芯宝!”他急切的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起了个头却赫然发现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问题的症结所在,声音便又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褚浔阳心中盘桓许久的一句话也是几乎脱口而出,不过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也同样是觉得无从说起。 质问么?为什么质问?又凭什么质问? 她对他是没有反感,这一点无可否认,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是恰好遇到了一个合她胃口的人罢了。 两人相对,都长久的没有说话。 远处抱着衣物手炉观望了许久的青藤和青萝已经冻的连连跺脚。 青萝的观察力敏锐,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便要过去:“我怎么觉得郡主那边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哎!”青藤连忙一把拽住她,将她重新按到一块假山石上坐下,一边呵着热气暖手一边满不在乎道:“能出什么事,再等等吧!” “可是——”青萝却不放心,只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随便寻了个借口道,“这宫里人多眼杂,咱们郡主又是个心思浅的,一会儿要是被人路过瞧见了——” “得了吧,你还指望着蒙我是不是?”青藤闻言却是老大不愿意的撇撇嘴,再次强行将她按下。 青萝狐疑道:“我蒙你什么了?” “你真当我不知道?”青藤道,下巴抬的老高的哼了一声,“郡主房里的那把伞是怎么回事?” 青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又皱了眉头。 青藤却是甩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