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妃大典之后,紧罗密布被搬上议程的就是南河王府和长顺藩之间联姻的婚事。 因为老长顺王和皇帝是八拜之交又是开国功臣,是以皇帝给了苏家最大程度的礼让,婚礼由内务府全程督办,一切用度都选用了同级别中的最高规格。 相较于那当事人两家热火朝天的忙碌,褚浔阳这几日在东宫里头的日子却过的异常清闲惬意。 初六的雪直下到初八夜里。 初九这天一大早褚月宁就带着煮茶的工具跑了来,逮住了机会定要当面让褚浔阳再尝尝她的手艺。 所谓的盛情难却,褚浔阳便叫人把花园东南角的一处凉亭打扫出来,两人一起过去。 大雪初霁,园子深处的花木上都有大片的积雪未能及时清理,暖阳之下,那雪色泛起点点光芒,反而将冬日萧条的景物给渲染出几分生气。 姐妹两个在亭子里煮茶说话儿,自是不可避免的提到褚灵韵大婚的事。 “昨儿个腊八节,听说皇祖母那里又借故赏了很多东西下来,安乐堂姐的嫁妆,要不是怕越了祖制,一百二十八抬都不止呢。”褚月宁小口的抿着茶,一边嘀咕,语气之中却是唏嘘的多,并无多少艳羡之意。 褚灵韵得罗皇后的另眼相待,他们这些皇室之女十个有九个对她都暗存了嫉妒之心。 褚浔阳是没把那些妇人之间小打小闹争宠的手段看在眼里,却是不想褚月宁似乎对此也不甚关心的模样。 褚浔阳笑了笑,倒是有了几分兴致,道:“她是南河王府唯一的嫡女,只王妃给的就不会少,再有朝廷对苏家的抬举和皇祖母打头儿,这两日宫里各位娘娘添妆的物件也不会少,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 “那倒也是。”褚月宁撇撇嘴,“因为大婚要办在京城里,这两个月长顺王在京的府宅也在大规模的重新修缮布置了。不是说大婚之后他们便要返回南方么?住都住不了几日,也真是浪费。” 褚浔阳但笑不语,眸子里点点光芒闪烁,和外面碎雪闪亮的微光融为一体—— 苏霖肖想了褚灵韵多年,如今终于要如愿以偿,在婚礼方面自会要求样样都尽善尽美,不舍得让心上人受委屈。 只是么—— 却不知道他精心准备充满期待筹备的这一场大婚到头来会不会演变成灾难。 褚月宁自说自话,半天没得到褚浔阳的回应就扭头看来,“三姐姐你在想什么?” “哦!”褚浔阳回过神来,捧着手中热茶又饮一口,这才笑道,“我在想来年五月,咱们东宫的府宅是不是也有哪里是需要重新修缮一下的?” 说着便是煞有介事的四下里扫视起来。 褚月宁不明所以,困惑锁眉:“好端端的,要修哪里?” 褚浔阳眨眨眼,笑的狡黠,忽而凑过去她面前,低声道:“今儿个大夫人回去学士府,应当不只是为了送年货那一件事吧?” 褚月宁见她笑的神秘,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就是脸色轰然一红,娇嗔的垂下眼睛道:“不知道三姐姐你在说什么!” 褚浔阳看着她一张红艳艳的小脸儿就笑的越发欢畅了起来,故意慢吞吞道,“那就当我是胡说吧,不过么——昨天大夫人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我刚好遇到,好像听他们提起了一位什么姚家公子,父亲还说啊——” 她说着,就故意将腔调拉的老长。 褚月宁到底也是年纪小,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就抬头,神情羞涩而渴盼的盯着她的唇齿翁和,手下却是紧张的搅着帕子,脱口道:“父亲说表哥什么?” 褚浔阳见她这般模样,就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褚月宁这才骤然发现自己失态,一张小脸更是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跺脚就故意背转身去,嗔道:“三姐你又拿我寻开心!” “哪有?我以为你想知道来着!”褚浔阳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自顾往杯中又添了茶,慢条斯理的细细品。 褚月宁局促不安的等了片刻,见她似是再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这便忍不住又重新转向她,唤了声,“三姐姐!” “想知道?”褚浔阳这才含笑看向她。 褚月宁的脸皮薄,用力的咬着嘴唇不吭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