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未落,前面左右两侧的小树林就传来一片声势巨大的响动,密密麻麻数百手持长枪的九城兵马司兵士奔袭而出。 夜色之下,那枪尖泛着寒光,森凉而凛冽的齐齐指向城门口的褚浔阳这一行人。 “放肆!”青萝怒声喝道,“不认识咱们郡主吗?你们有几个胆子敢私自在这里设伏,还对咱们郡主亮刀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吧?” 人群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丝骚动,然则还不等各种不安的情绪调动出来,迎面的官道上已经有人披着贵重的紫貂大氅,高居于马背之上款款而来。 玉冠束发,面容儒雅。 不是别人—— 正是褚浔阳名义上的大哥,皇长孙褚琪晖! “长孙殿下?”青萝似是有些意外,正在微微失神,褚浔阳已经以鞭尾挑开她,径自打马往前走了两步。 夜光之下,褚琪晖的面色冷凝,打着一种与他那儒雅面孔万分不协调的森冷和阴沉,死死的盯着对面马上的褚浔阳。 “大哥?”褚浔阳迎上他的视线,继而目光冷然一扫眼前的这个阵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褚琪晖看着她,也不答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冷然道:“是你自己乖乖的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拿你回去问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气倨傲,很有些成竹在胸的意味在里头。 褚浔阳的眉峰敛起,见他这般姿态,也就没给他好脸,同是冷嗤一声道:“我看大哥你是失心疯了吧,好端端的在在这里说什么胡话?你有公务要办吗?那也不妨让路我先过去你们再继续,天色晚了,我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城。” “浔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冥顽不灵吗?非得要我把话挑明了你才肯低头?”褚琪晖道,寸步不让的挡住去路,遥遥的抬起手中马鞭一指,“你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先把那辆马车里的人叫出来让我查过了,没问题了我自然放你通行!” 说着就是一抬下巴示意身边的长林道:“去查!” 褚浔阳的目光一凝。 青萝已经拔剑出鞘,往前一横,冷声道:“谁敢!我们郡主面前,谁敢造次,我就先斩了他的狗头!” 长林是褚琪晖的心腹,又深知褚琪晖此行孤注一掷的决心,如何肯受这份威胁,直接也是拔剑出鞘,迎着就将青萝手中长剑迫开,抬脚就朝那马车方向行去。 青萝稳住身形,单掌一撑马鞍就飘落下来,长剑直取他背心就刺过去。 长林早有防范,反手一剑挡开她致命的杀招,也是面色阴冷的就要同她颤抖。 城门之内的那一队守军闻讯已经奔出。 眼见着双方都亮了兵刃了,那守城官等人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忙不迭带人奔过去,将两人隔开,配合笑脸道:“长孙殿下,浔阳郡主,手下留情,你们这自家兄妹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怎么就要亮兵器了?” 他说着,便涎着脸要去劝青萝收剑。 青萝哪肯给他这个面子,手腕一翻,险些就将他一根指头给削下来。 那守城官看着这双方冷面罗刹一般的面孔,只急的浑身冒汗,一遍遍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褚浔阳今天的耐性确乎是真的不好,完全无心和褚琪晖继续耗下去,当即又再打马往前移了两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拦我的路也还算了,公然就对我亮刀子?长孙殿下,您这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今天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咱们这就到父亲面前去讨个说法去!” “你也不用拿父亲来压我,这一次是你自寻死路,就连父亲也不会宽纵你!”褚琪晖寸步不让的反诘道,眼中闪着幽暗冷光死死盯着她身后跟着的那辆马车道,“你敢忤逆圣旨,暗度陈仓掩护陛下钦点的重犯出京,浔阳——看来真是父亲平时对你太过宽容,反而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陛下钦点的重犯? 众人闻言,都是心头齐齐一凛,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往那辆马车上扫去。 “什么钦犯?”褚浔阳却是不慌不忙的冷冷一笑,眸子一转,冷涩说道,“不过就是咱们东宫之间的家务事,大哥,我知道平日里父亲宠我,进而惹了你和侧妃娘娘的不痛快,可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的好,事情真要在这里闹开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褚琪晖的眸光一闪,心中似是迟疑了一瞬,但却是飞快的反应过来—— 褚浔阳这分明就是心虚了! 她要掩护拓跋云姬出城,这是欺君之罪,只要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