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接了过来,一只手拎着玩偶,另一边把伞搁下了,抵着青年的脚,离开的时候脚步很轻,几不可闻。 青年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左右晃了晃脑袋:“客人?”他摸索着碰到了伞的边缘,拿起来,又往周围喊了几声:“客人?您走了吗?您的伞忘啦!” 但阮今已经走远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这个广场,这回司机已经换成了后来那个靠谱的,阮今远远看见喷泉边上坐着的熟悉身影,让司机停了车,但没下去,靠着车窗静默地看着张开跑过去土匪一样席卷了摊子上所有的东西,交易后又抱着那些玩偶回来。 车身宽敞,东西被放进后座,张开多嘴问了一句:“阮总,这些要送去哪?” 张开上来后司机就走了,但窗户还没关上,风轻轻吹过阮今的刘海,使她的面容也温柔许多:“放到中心大厦吧。” 后来阮今每次路过这里,只要遇上青年都会让张开下去买点玩偶,有时候一只,有时候几只,青年和张开也熟悉了,多数会抹零或者白送,某次结账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拿出来一把伞,双手抱着摊给张开看:“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认识这把伞的主人吗?” 张开回头看了看车,一眼就认出是车上的那把,但他拿不准阮今的意思,只能模棱两可:“我应该不太清楚,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青年的手又缩回去,把伞抱在怀里,神情落寞:“我想把伞还给她。听我弟弟说,这把伞很贵。” 张开没接话,抱着玩偶转身就走了,回头也没跟阮今提起这事,他已经跟了阮今不少年了,知道她经常莫名其妙地心软,很多人会借机讹上来,一飞冲天,但在张开眼里,没一个人配。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阮今忙起来家都不回,很久没想起那个摆摊的小瞎子了,某天再路过那,喷泉前却空荡荡的,遇见是缘遇不见也不会强求,阮今没有一句话让张开大海捞针地找一个陌生人。 张开也放下心来,以为青年只是个小插曲,甚至不会在阮今的情史上留下痕迹,但那天阮今去谈生意,身边跟的是谭裕安,他只是没看那一会,第二天就被电话吩咐拟一份相当于做慈善的合同,签约对象长着张同盲人青年一样娇花似的脸。 那个时候阮今已经空窗期很久了,谭裕安用无穷无尽的工作绊住她,一个项目谈完立刻积极地递上来另一份,张开又在她下班后牢牢把守身边的位置,不让可疑的人有机可乘,这两个人摆出一副内外宦官的嘴脸,名义上清君侧,实际的心思不清不楚。 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张开用最快的速度拟好了合同打印出来,这对他来说简单顺手,因为过多的经验闭着眼睛都能干成,他甚至为阮今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送到酒店时刷卡进门,阮今坐在沙发上,穿着空荡荡的睡衣,看起来很疲惫,大开的领口露出的脖子上劣迹斑斑,罪魁祸首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跟个被玷污的良家妇男一样,眼睛红彤彤的,原本愤恨地看着阮今,听到响声转过头看见张开,又惊慌失措地把被子一掀,扎了进去。 张开当没看见,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到一边,拿出一迭文件递给阮今,她随意地看了看,放到桌子上,敲了敲玻璃:“还不起来吗?” 被子慢慢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长胳膊胡乱摸到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好歹上半身不裸着了才肯坐起来,看阮今的眼神依旧不太友善。 “你该自己想一想,昨天晚上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阮今理了理衣服,神情冷淡,这种事后总会给她增添些糜烂的欲色,张开觉得她这时候应该抽支烟,但烟是有害的,他又不想让她沾上坏习惯,仰慕一个人总有无解的矛盾。 “前因我不太清楚,我既然带走了你,和那人结了仇,他不敢动我,以他的家世,找你的麻烦并不难的。” 他在床边摸到了裤子,草草套上,阮今的眼神扫过那一套皱巴巴的衣服:“你还在这里打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