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只是累了,”沈秋娘说,“夫人切莫多心……告辞。”说罢,她生怕何徽玉再纠缠她,连忙走了。 类似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府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终于有一日,这一切都爆发了。而起因,仅仅是傅如贾又要出门经商了。在傅如贾向何徽玉辞行时,沈秋娘被叫到了门外,等着送行。 她心里是很开心的。傅如贾离家,她也能少挨些打。但此时,她不得不按捺住所有的欣喜,静静地立在门外。门里的交谈声时不时地传进她耳中,一开始,两人还算是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可说着说着,不知怎的,语气便都不对了起来。 “可是,你怎么又要出门了?”她听见何徽玉问着傅如贾,像是有些委屈,“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出远门的。” “不出门,家里吃穿用度你来挣么?更何况,已定下了,这时候就别再说这种话了。”傅如贾本来想出门,听了这话,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本地也有那么多产业,何必一定要出远门?”何徽玉追上去,问着,“自骊君出生后,你便成日找借口不着家。先前你流连酒楼,说家里没意思。我依着你的意,忍着旁人的闲言碎语,把姓沈的买回家里,可你怎么还要走?你这次又要走多久?难道又要两三个月不回来么?骊君看不见你,会想你,我也……也会想你。”她说着,已有些哽咽了。 “你是在怪我么,”傅如贾根本不听她的话,“你家人不是嫌弃我不上进么?怎么我上进了,要出门做买卖,你反而又不乐意了?你们何家到底要我怎样?” 他说着,越发生起气来:“你如今还指责我不着家,可谁家娘子如你这般?人家都百般扶持夫君,唯有你,满嘴的礼义纲常、国家法度,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还故意装出一个大度模样,给我纳妾?你知道外边人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高攀了你,却还不善待你!怎么?你是想让外边那些人可怜你吗?你父亲兄长吃了我那么多钱,却不肯拉我一把,反而要指责我不求上进?我倒是想上进,你们可给过我机会么?” 何徽玉一愣:“当初是你一定要求娶我,是你在我未出阁时便偷偷来与我相会……”她说着,声音一颤,又咬了咬牙:“也是你,嫌弃我如今的模样还不及酒楼里的乐人……是你说,如果那乐人在家,你一定日日回家!你以为,我愿意给自己的夫君纳妾么?” “哦,没想到你真信了,”傅如贾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想回家?不就是因为你吗?我可受不了成日对着你那张哭丧的脸,更受不了你每日自以为是的‘规劝’!从来都是你不够好,我委婉些,你便当真了不成?如今还拿着纳妾说事,我问问你,从头到尾,我可曾直说让你去把她买回来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