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鸢越想越是害怕,这事可不止是盗取裲裆这么简单,而是有人破开了她的门锁,随时都可能闯进她的住所。她还没走到明堂,背脊已经被冷汗打湿。 王道林从明堂门口绕出来,将她拦住:“赵主簿,司徒县令找你。” 赵鸢对着院中衣冠镜正好衣冠,道:“我这就前去。” 王道林忧虑道:“赵大人,司徒县令知道了咱们去瓜农村里调查一事,我担心他借此事为难你。” 赵鸢道:“多谢王主簿提醒,你别担心,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将你供出去。” “赵主簿,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 赵鸢叹气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大不了挨一顿骂就是了。” 司徒县令害怕自己一把年纪,因为和赵鸢扯上风言风语丢了官帽,特地在凉亭里见她。 赵鸢躬身行罢礼,司徒县令让她先坐下来,她却不肯起身,“大人,下官有罪!” 这招叫先发制人,从李凭云那里偷师到的。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司徒县令的预想发展,他将头顶稀疏的白发捋了捋,和蔼中不乏一丝油腻:“赵主簿,年轻人犯错是理所应当的,你别怕...” “大人,下官若早知道从农民手里买地的是您的亲戚,就不会执着此案了。” 司徒县令找她,无非是想从她这里探听她对此事的了解程度,与其让他猜忌,她不如自己送出些料。 “赵主簿啊,你误会我了!”司徒县令开始做戏。 赵鸢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只见他一手捂额,嘴角抽搐。 难怪李凭云演技那般出神入化,原来是有珠玉在此。 要赵鸢学他们这样大喜大怒,尚有困难,她只能按照自己本身特色来——装傻。 “啊?” “本官这辈子为了太和县百姓鞠躬尽瘁,百姓送的腊肉都不敢收,不知本官做了什么事,竟让你质疑本官的清廉...” 不论是瓜农的控诉,还是从六子和李凭云那里打探的消息,收走农民土地的人确实是司徒县令的亲戚,她只差没去查司徒家的族谱了。 面对老戏骨司徒县令,赵鸢打算利用性别优势——装哭。 试问一个一只脚入土的老头子,如何去为难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可当她情绪酝酿到位,发现自己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低下头,慢慢道:“司徒大人,您误会下官了,只是现在买卖双方各执一词,众说纷纭,下官实在不知听谁的,家父曾教诲下官,有不懂之处,一定要多向别人请教,下官查到了这一步,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才向您求助的。” 人的天性之一是好为人师,司徒这等老油条尤其是,他听赵鸢是来请教自己的,怀疑消了大半。而她刚刚又无意提到了她的老爹赵太傅,这给司徒提了个醒,对方是太傅千金,若在他衙门里出了事,他难逃干系。 倘若她是在衙门外出个什么事,就好办多了...陇右道里这么多世族,没有一家愿意让她插手土地的事。 司徒心生一计:“赵主簿,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查案子本就要投进去十二分精力,衙门每天一堆琐事托着你,叫你无法深入到百姓当中去,真正了解他们的诉求。现在李县丞回来了,衙门里的事就交给他去办,你呢,就带着本官的令牌,以本官的名义,深入民间,专心彻查此案!” 这回换赵鸢看不懂了,他叫自己以县令之名去查案,就不怕查到他自己头上么? “赵主簿,这是你头一回独立办案,说实话,本官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就让王道林在你身边,给你打下手,有不懂的,尽可以问他。” 司徒心眼多,话也多,赵鸢离开亭子,已是午时。她没有去食肆,而是走向自己院中。 若闯她闺房偷她衣物的是衙门中人,能行窃的时间只有中午,守株待兔不失为抓贼的手段。 于是赵鸢藏在院子对面的古松后面,双眼紧盯着自己的院子,没多久,一个身影晃着手里的钥匙,从她院中走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