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便像是在荒郊野岭跌进陷阱的野兔,等着猎人来将她拎回去剥皮,她却无可奈何,只能任人摆布。 上辈子在祁云峥的面前时常有这种感觉,在那些荒唐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根本无力去控制,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她仿佛依旧回到了原点,依旧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无助的站在原地,等候他的发落。 只是身份与之前不同罢了。 黑暗中,祁云峥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渐渐愈发清晰,当他缓缓靠近的时候,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她十分熟悉的……奇异的墨香味。 在这样的气息裹挟之下,江眠月十分努力的将此时的场景与上辈子的那三年区分开来,她不断的在脑子里提醒自己……她此时是国子监的监生,而非他的所有物。 祁云峥在她对面缓缓站定,随即,江眠月便听到耳边传来布料的细小摩擦声。 下一瞬,火折子忽然重新燃起……他点燃了一根新的蜡烛。 火折子燃起的一瞬间,江眠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在火光下看清他的脸以后,江眠月身子微微颤了颤,见他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点了一根蜡烛,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抬眸,却见祁云峥乌黑的眸子,正在静静地打量她。 那眼神透出一股淡淡的审视,仿佛能够穿透她的表面,令她的想法无所遁形。 这种被看透的感觉,是江眠月最忌惮,也是最害怕的。 只是现在这种审视,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味,便仿佛只是一位上位者,对于一个犯错之人的细细打量。 江眠月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出乎她意料的,祁云峥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主动问今日的情况,而是面色淡淡的单手持蜡烛,另一只手轻轻抓起她刚刚写好的澄清书,翻看起来。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乖巧的在一旁安静站着。 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纸翻动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几乎是静谧一片。 江眠月大气不敢出,只静静的等着他看完。 祁云峥似乎看的很详细,他一句句通读,时不时停顿一下,微微蹙眉,待江眠月紧张一会儿,他便又继续往下看,江眠月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紧绷,让她很快便感觉到一股无法阻挡的疲惫。 这儿只是绳愆厅的一个小厢房而已,应当是专程给犯错的监生关禁闭用的,即便是准备了笔墨纸砚,也并不为监生们准备凳子,不论是抄写还是罚抄,都要站着进行,连个坐下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江眠月今日着实是太累了。 入学的第一日便发生了无数的糟心事,令她应接不暇,如今天已经黑了,又早已过了她平日里休息的时辰,此时若不是因为祁云峥在场精神一直紧绷,她恐怕站着都能睡着。 时间一长,祁云峥手中的烛光跃动,江眠月看着看着,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光影中的男人一身玉色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仙质玉资,莹莹的烛光照着他的面容,竟有些淡淡的柔和之意。 那三年中,此人从不会穿这样色泽的衣裳。 那时,他不是一身绯红官服,便是深色衣袍,最浅淡的颜色也是靛青色,总给人一种郁郁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