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可为何不再教教儿臣,该如何做一个父亲?” 话至此处,皇帝已是疾痛惨怛,语气里带着困惑,带着责怪,更带着无限的自责,声声悲戚:“我是皇帝,可我也是他们的爹爹。身为皇帝,王子犯法,不得不罚,可身为父亲,我又如何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一生勤政,自认对得住黎民苍生,对得住列祖列宗!可为何列祖列宗不肯护佑我的子嗣?为何要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这丧子之痛?” 皇帝这一番话声嘶力竭,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扶着先皇牌位前的供桌,颓然跪倒在地,掩面失声…… 福禄在一旁陪跪着,亦早已泪流满面,在皇帝“我”的自称中,福禄清晰的看到了身为父亲,一天之内得知两个儿子的死讯后,皇帝心有多痛! 他从未想过取二殿下和九殿下的性命,可命运就是这般无法掌控,两位殿下,皆在罢黜爵位后离世。福禄抬手拭泪,这晚年丧子之痛,陛下该如何释怀啊…… 皇帝不知在太庙浑浑噩噩的呆了多久,连怎么被扶回勤政殿的都不清楚。皇帝回去睡下后,便发起了热,福禄再将太医全部召回来,又不得不以皇帝感染风寒为由,罢了早朝。 皇帝这一病,便是整整三日,三日后方才见好转,头发和胡须白得愈发的多,便是连福禄这种天天陪着的人,都清晰的觉察到。 皇帝清醒过来后,虽然还不能下榻,他却已开始处理挤压的折子,连福禄想劝他歇会儿都不理,比往日更加沉迷公务,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叫他忘掉连失两子的悲痛。 第四日的晌午,提刑司的提刑,和诏狱的廷尉,一同觐见。 皇帝当即撂笔,道:“宣。” 不多时,提刑和廷尉进殿,二人行礼后,提刑道:“回陛下的话,臣查验四日,眼下已能确定,九殿下并非死于自戕,而是为人所害。” 皇帝一下攥紧了被面,他拼命叫自己冷静,沉声问道:“可那封遗书,朕确定是老九的笔迹。” 提刑行礼道:“回陛下的话,臣查验九殿下遗体,其指甲破损,甲缝里藏有池塘壁上的青苔泥土,同时查验现场,池塘壁上确有抓痕。由此可见,九殿下生前曾在池塘中挣扎,另外池塘水不足以没过九殿下头顶,若殿下是自行落水,又有挣扎之举,又善水性,必能生还。除此之外,九殿下的头发,前区与侧区皆较为平整,但后脑勺头发凌乱,且有几处斑秃,臣私底下问过九皇子妃,九殿下往日并无掉发之症。” “遗书确实为九殿下所写,池塘边春雪消融的泥地上,也有殿下和另一人残留的脚印,脚印有序不混乱,由此可见,殿下是在他人的陪同下,自行入水。” 提刑看了眼皇帝,行礼道:“综上所诉,臣已能还原此案的经过。九殿下被陛下惩罚,殿下为解此劫,便打算以自尽的方式,来向陛下表明悔过之心。但他未想过真的死,多半是想以此叫陛下动恻隐之心,好解自己眼前危困。但是有人在他入水后,在池边撕住殿下头发,将其按入水中,致使殿下溺毙。” 皇帝的手攥得发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浮动。半晌后,皇帝睁开眼睛,问道:“另一个脚印的主人是谁,找到了吗?” 提刑行礼道:“九殿下离世那晚,王府并无外人进出,已能确定是王府的人。但脚印不明显,须得些时日,排查比对。” 皇帝道:“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说罢,皇帝看向诏狱廷尉,吩咐道:“找到这个人即可,找到之后,不要再查下去。” 提刑同廷尉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随后行礼称是,一同告辞退下。 二人离去后,福禄不解问道:“陛下,为何不往下查?” 皇帝一声嗤笑,动作迟缓的整理着榻上小桌上的折子,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奈,带着难言的愤怒,道:“敢谋害皇子的,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