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达猛地冲他竖起中指,又像怕被揍,转身风一般的跑了。 寝室门闭合,所有的嘈杂重新隔绝在外。 路炀起身锁了门,刚发送完消息的手机骤然“叮”一声震动。 -妈:我年前不回国,你姑说要去接你,用? 路炀拇指轻扫过屏幕。 -ly:不,我自己回 他捏着手机无声转了两圈,刚要放下,手机又是一震。 -行,考试辛苦,买点吃的 -妈向你转账5000元 路炀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没收,只是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垂眸望向衣柜旁摆着的行李箱,片刻后才收回视线,伸手去拽上方挂着的黑色背包。 七天假期,学校留了半天时间给学生收拾东西回家,但显然它对学子们的思家之切了解的不够深刻,几乎不到两个小时,热闹一堂的宿舍就已人去楼空。 路炀背着包刚走出寝室,迎面就不巧撞见前来巡查情况的班主任。 “这么晚还没走,你家长还没过来接你?”班主任低头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脚边:“怎么就背个包,不带衣服吗?” 路炀略过前面那个问题,往上颠了颠包:“带了。” 男孩子行李简单不是什么稀奇事,班主任没再问,而是话锋一转:“这两天考试怎么样?有没有不会的?” “还行,”路炀活像个锯嘴河蚌,戳一下才恹恹地应一句,“不难。” 班主任:“……” 路炀耐着性子又问:“我能走了么?” 班主任不置可否,而是风马牛不相及地突然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 路炀:“十八。” “十八岁,”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花一样的年纪,多好,人这辈子就一个十八岁,你要好好珍惜,也可以适当活泼一点。老师知道你成绩好,爱学习,但人生在世,象牙塔的教育只占据我们人生中很短暂的一部分;如何去观察、体验生活,享受每个年龄段独一无二的不同,感受自我,挖掘内心,去寻找活着本身的意义,这也是我们所有人在毕生学习的东西。” “老师希望你不要压抑自我,每天都这么沉闷,心里有事可以宣泄,也可以找我或者父母同学一起商量,不然时间长了,容易憋坏身体的,” 班主任顿了顿,旋即抬臂拍了拍路炀的后背,表情和语气堪称慈爱,语重心长道: “你才十八岁,哪怕是叛逆一点也没关系。” 一个小时后。 压抑沉闷不叛逆的路炀挎着包,在一处偏僻的郊外下了车。 临近傍晚,正值下班高峰期,大街上人流如织,车马不绝,卷门大开的商铺放着横跨八国语言的流行乐,各类堪称精神污染的促销播报不绝于耳。 沿途擦肩而过的学生身着各式校服,大都相差无几,应中那身蓝白交织的校服一踏入人海,便迅速淹没其中。 路炀脚步不停地拐进一条街口,没有高楼大厦遮挡,落日余晖顷刻洒落。 九月的最后一刻,太阳依然出奇滚热。路炀像是再也遭不住,终于拉下了外套拉链,露出穿在里头的黑t。 他脱下书包用小臂挎住,将校服随意扎在腰上,长袖刚拉紧,迎面巷口陡然奔出小孩,咣的一声撞向路炀,书包登时应声而落。 “对不起……”小孩退后两步,下意识说道。 路炀弯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