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着另辟蹊径,博取贺泽刚的关注。 刚巧那时候徐广莲招生,姑姑就给她报名。 她一学习就是十几年,因为肯吃苦,坐得住,有耐心。 在贺星苒只有十八九岁时,几乎就已经成为了徐广莲指定的接班人,任何好的资源都会向她倾斜。 那年的刺绣大会也是。 绣娘们可以提交作品,徐广莲给她规定选题,详细讲解创作思路,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做,只要得了奖,就有大主顾的单子等着她。 她那时候就和师父的创作理念有很大的不同,她学习绘画,学习西方艺术史,审美也很偏向西方。 她不想再从敦煌壁画和那些古画里找灵感,而身边接触最多的靳屿成了她的灵感来源。 或许是太过自负,那时候的贺星苒在苏绣的路上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自然认定自己的想法很好,背着徐广莲偷偷换了选题。 作品提交上去,连初选都没过。 徐广莲利用人脉拿到她的作品,顿时气极,指着她的鼻子,一贯优雅的妇人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钱玉书的外孙你也敢肖想?钱家是什么家庭,靳家是什么家庭?这是你能高攀的吗?” “原来你从前周末向我请假并不是学校学业忙,而是在跟公子哥谈恋爱,居然还学会了撒谎。” “贺星苒,你一个小姑娘,要点强,”师父的话很刺耳很难听,但又是处处为她好的,“你学习苏绣为了什么你知道,你跟靳家公子哥混在一起,以后是想要嫁进豪门洗手作羹汤当家庭主妇吗?” “分手,不同意你们再有来往。” “贺星苒,继续下去,你就废了。” 徐广莲的话一句比一句重。 徐广莲还给贺泽刚打了电话。 贺泽刚知道这件事后,立马放下会议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给了贺星苒一记响亮的耳光。 无他,他花了很多钱培养的女儿,不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穷大学生谈恋爱。 还有更令她不想回忆的。 比如,贺泽刚让后妈带她去医院检查处.女.膜,她哭,她求他们,医院走廊回荡着她的哭声。 但两人还是狠心将她按在操作台上,任由冰凉的检查设备探进身体…… 想到这里,贺星苒忽然从回忆里惊醒,疲倦和瞌睡全无。 托盘撞在茶几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谢谢。”贺星苒还以为是阿瑶,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靳屿的目光。 她急促地眨了眨眼,没说话。 一片安静。 靳屿在茶几另外一侧坐下。 没有了遮挡,那副《鲸鱼与星星》完全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昏聩的光线下,贺星苒猝不及防地和二十岁的靳屿对视。 密密麻麻的痛重新回到心脏,贺星苒双手不安的交错在一起。 下一刻,用尽全部力气起身,走过去,将其盖上防尘布。 作品的灵魂是创作者的爱。 师父说的没错,作品里的靳屿,眼神清澈明亮。 那是他的二十岁,被她丝毫不差地定格下来。 经由爱人的眼睛和双手,比最贵的摄像机镜头还要准确。 但贺星苒不忍细看。 身后,靳屿“啧”了一声。 有轻嘲,有不解。 “为什么搞这个东西出来?” 昏暗的光线下,他哑着声音发问。 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副作品。 如果不是machel,如果不是阿瑶,他似乎永远没机会看到这幅作品。 看到的一刻,他的神经似乎被挑拨。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是不是有些他认定的东西是错的,真正的结果更好一些。 贺星苒的心里,是否有他。 是否深爱过他。 贺星苒没敢回头,手指搭在用雕花木装裱的表框上,轻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让阿谭去找路维?” 从来不敢问的问题,今天却轻而易举说出口。 果然,痛苦是需要对比的。 在当年的事情对比下,现在这些痛苦都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靳屿似乎没想瞒着什么,只是之前没说而已,被她问起,也不显慌乱。 “举手之劳而已,”他语气稀疏平常,有股冷淡劲儿,“咱俩毕竟谈过,我总不能看着前女友往火坑里跳。” “就这样?”贺星苒重复着说。 靳屿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只是贺星苒背对着他,昏聩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微微摇晃了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