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官路,从城外南郊穿过。簪缨同意。 谁知就在行经南郊时,前方突然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夹杂着男子淫语浪笑。 簪缨一路行来,对这种声音近乎于敏感,眉尖当即一跳,叫停马车:“前方何事?” 外头沉默良久,王叡才近前沉声道:“女君莫露面,此非我们能管,宜速行。” 即使隔着车厢门,簪缨也听得出王首领的声音中极力压抑着愤怒。 她莫名,又感不祥,推窗欲观,才推开一线却被外面的一只手掌抵住。 簪缨从窗隙中对上沈阶漆黑的眸子。 沈阶眼里压着一种簪缨看不懂的情绪,冲她摇头。 不远处笑浪更大,簪缨忍气静声又问了一遍:“别瞒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阶咬了咬牙,方道:“前头是蒙城屯兵的营户聚居之所,有一将正领着亲兵……奸.淫兵卒女眷。” 簪缨耳边嗡然一声,沉若惊雷。 她本以为自己对世道的黑暗面已经见得够多,沈阶的话,却又一次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从京口来,见过卫觎整肃下北府军户的安稳和谐,便以为其他州郡的军镇,纵使不如北府,也都大差不差。却想不到青天白日下,还有这种肆无忌惮侮辱兵眷的事! 愤怒过后,簪缨想明白了王叡与沈阶的未言之意。 蒙城为豫州军镇之一,常驻兵马不少于三千,此事的确不同于她之前遇到的孤苦贫弱事,涉及外州军政,还真是……看见了,管不了。 车外少女的哭求声冲击人耳,簪缨指尖发抖地攥拢湿冷的掌心。 这队车马目标显眼,蒙城守城大将军樊卓鹤立于一片灰扑扑的军帐间,铁甲长披,威风赫赫,他怀里逗猫儿似的箍着个不及他前胸高的瘦弱女孩,上衫已褪净,当着人面正要寻乐,便看见这一小股兵队。 樊卓目光顿时阴鸷。 副将收到将军的眼色,握刀高声问:“前方何人部下,竟敢铠甲武装过蒙城之境!” 王叡粗扫一眼对面阵 势,见那将领行此不齿之事,竟带着五六百兵卒驻在附近,让这些有妻室的兵丁眼睁睁看着,心头怒火越发高涨。 他隔着一条干涸的沟渠硬声回道:“北府大司马帐下,奉大将军之命护送唐氏东家出行,如何?” 他若来一番遮遮掩掩,反会引得对方不知死活地盘查,大司马的名号便是震慑,谁人敢拦。 卫觎的人…… 樊卓眼皮一跳,再看那遥遥一队玄甲兵,果然心生忌惮。 南朝但凡领过兵的人,没有一个不怵那煞名在外的大司马的。 然而这樊卓身为豫州刺史的妻侄,手握一城兵权,一向横行无忌惯了,骨子里又是个极贪色之人。他听说过,那唐夫人的独女小小年纪,便有洛神宓妃之美,毁了废太子的婚约后,和姓卫的厮混在一起,把京城闹了个天翻。 樊卓如水蛇一样阴湿的目光紧盯那辆遮挡严实的小油壁车,心痒痒起来,陡然觉得手里的二两肉没了滋味。 美若天仙,到底是怎个美法? 他眯眼舔舔牙根,似在犹豫能不能截。 离簪缨马车卫队末尾十步之外的另一辆牛车上,一个书僮跳下车。 张望见前方冲突,书童回过头脸色发白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