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同时,江玉珣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江玉珣终于抬起了头,他远远看到——镇北军众人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那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来到此处。 他的心情愈发忐忑,嘴上念叨的内容也在不知不觉中从“陛下”变成了“应长川”。 “快快快!”江玉珣一边盯着远处身披战甲的镇北军,一边着急了起来,“应长川,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不远处另一顶军帐旁。 站在毡帘旁的定北大将军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 江大人怎么敢直接叫陛下名字?!他就不怕陛下生气吗? 定北大将军本能地惊惧交织,并攥紧了手下的帘子。 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 吹向了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口的他。 下一刻,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叫名字算得了什么? 如今江大人已在陛下的怀中!叫不叫名字还重要吗? 天呐…… 眼前两人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级。 另一个则是故交、同僚之子。 两人年纪差的虽然不算大,但是在定北大将军眼中却像是差了辈般。 ……这一幕对他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常年从军养成的的危机感告诉他,自己应该趁着陛下没注意到此处的时候立刻回到军帐中,并装作无事发生。 可是定北大将军却似被冻在原地一般半天都挪不动步子。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天子和江大人有没有可能并不是这种关系? 然而几乎是这念头冒出来的同一瞬,便被他自己否了个干净。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江玉珣就是兰泽郡人。 兰泽郡地处大周边陲,放眼全郡唯一能与陛下有关联的人或许只有江玉珣这一个人。 自己哪里都猜对了,唯一错的一点竟是……陛下心上人的性别! 又一声“应长川”落在了定北大将军的耳边。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天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吻落在了江玉珣的鬓边。 定北大将军的呼吸瞬间一窒,他终于如梦初醒般以最快速度退回了军帐中,仔仔细细地拉起毡帘。 并一边平复紧张的心情,一边于心底里默默地祈祷——希望陛下没有看到我。 …… 军帐外,镇北军大军将要到来。 大地也随着马蹄声一道震颤。 “几日不见,爱卿怎同孤如此生疏?”应长川假装无奈道。 生疏?江玉珣不由睁大了眼睛。 应长川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吧! 大庭广众之下,镇北军即将到达此处,自己和他总不能……像上次那样在这里做那种事情吧。 他不由反驳:“那陛下您说说,臣应当如何是好?” 听到“陛下”二字的瞬间,应长川的眉毛不由一蹙:“不要称孤为‘陛下’。” 按理来说,此时江玉珣直接改呼应长川大名才对。 但他脑海中却没来由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不然叫他一声别的试试? 看看他会不会因此而松手。 不等江玉珣否掉这个想法,察觉到怀中人有些走神的应长川忽然于他耳畔道:“爱卿怎么忽然发起了呆?” “啊?”江玉珣被他吓了一跳,并本能地搂紧应长川的脖颈,大脑深处也于此刻拉响了警报。 他下意识想说“没什么”,可这并不由江玉珣自己选择……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下的衣料,用细弱蚊呐的声音道:“我,我在想,若是换一种称呼,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放我下来?” 定乌穆高大草原上,红日渐渐自东方升起,照亮了丝缎一般缠绕草原向东而去的溪流。 雄鹰展翅飞过天际,一黑一白两匹战马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