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相生着一张同她那死鬼夫君如此相似的面孔,若是剥光了衣服在外头受罚,难免让她生出纪若昙在受辱的诡异错觉——更何况,看那些专职刑罚的行刑者下手有什么意趣? 血肉横飞的场面只怕要让她连做三天噩梦。 不如像现在这样,给纪云相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印象。 思及此处,她拽了拽游闻羽的袖子,又记吃不记打地满脸期盼看向明澹,问:“各位觉得如何?” 游闻羽唇角一抽,不知该不该如往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欢迎加入看文常一般,迎合自己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师母,而那头为能保住徒弟颜面而舒了口气的叶流裳连忙答应道:“娇河君能如此为云相着想,自然可以。” 明澹有些诧异一向睚眦必报的许娇河,竟能生出几分体谅之心——她的这番言语,不仅能够惩戒纪云相,亦不叫云衔宗和如梦世的关系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 眸色中的思索之意转瞬即逝,他回以纵容的微笑,以表默许。 两位宗主既已同意,堂下纪云相的心思便显得无足轻重。 叶流裳打开自己的灵宝戒,从中特地选出一条不注入灵力,便没什么杀伤力的软鞭,亲自走上前去,放进许娇河的掌心:“请娇河君严厉管教,不必手下留情。” 许娇河坐在原地,尖头银缎的鞋履微微翘起一角,落入膝行至面前的纪云相眼底。 她也不站起,用温软细腻的指腹蹭了蹭细长的鞭身,懒散地命令道:“把身体转过去呀。” ……什么前辈晚辈,什么血脉亲戚。 她轻慢的声音,分明像在使唤一条不甚宠爱的家犬。 纪云相含着金汤匙出生,何时受到过这般对待。 他近乎要把牙齿咬碎,又受制于叶流裳的嘱咐,不得不听话照做。 看不到身后的情形,触觉便有了成倍的敏锐。 纪云相绷紧肌肉,等待着第一鞭的降落。 谁料许娇河在他身后打量了片刻,却不动手,只是低声问道:“云相,你可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那你认为,你最大的错是什么?” “……错在、不知礼数,冒犯了娇河君。” “不对哦。” 许娇河摇了摇头,“你最大的错,是不敬长辈。” 她刻意加重“长辈”的咬字,察觉到青年绷直的身体越发僵硬。 好笑,纪云相越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她越要逼着他承认,自己是受到许娇河这位长辈管制的后辈。 叫他坐着,他不能站着。 叫他乖乖开口,就不能闭嘴无视自己。 许娇河的心情越发舒畅起来,连带着落水受惊又跪足一夜的折磨,在她眼里也变得不算什么。 “以后绝不可慢待长辈,知道了吗,小云?” 许娇河歪着头,恶心青年的称呼也从云相比进化成了小云。 纪云相忍了再忍,从齿缝中迸出三个字:“知、道、了。” “那好,小云真乖。” 许娇河笑眯眯地称赞了一声,然后抬手对准覆在玄色衣袍下的脊背,毫不留情地落下一鞭。 第31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三十一天 许娇河专挑纪云相挺直不肯屈服的脊梁, 手起鞭落,狠狠打了他十来下。 清脆响声富有节奏地在玄底红梅的衣袍上绽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