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魔冷淡的低声蛊着她,“那我便成全你。” “——!” 风声忽在耳边大作。 身体一空,时琉能明显察觉到向下跌落。 巨大的惊恐一下子将她笼罩,惊叫声被死死摁在喉咙里,张口也未能出—— 砰。 沉闷的,她撞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少女睁开眼,吓出来的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儿。然后她看见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衣袍雪白的酆业。 他黑眸低低睨着她,逗弄带笑。 “三层摔到一层而已。怕什么。” 时琉:“——!” 少女狼狈又艰难地爬起来,大约是气极了,竟还胆大包天地回来在酆业长腿上踹了一脚,才转身跑向一层内了。 进到船楼内,时琉已经有些后悔了。 —— 那魔惯来喜怒无常,做事全随他自己一时心意,渡天渊行船上这样无趣的时候,他拿她当消遣最理所应当。 她越是挣扎反抗,魔越是觉得有趣,说不定还要更折腾她。 太冲动了…… 后面还有将近十天的时间,万万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时琉边默默自我告诫着,边走进船楼正中。 渡船一层内,此时正热闹着。 妖域经营渡天渊行船生意的船行,对这每趟都要十日之期的渡行早就有了经验—— 旅途枯燥,船窗外连景色都一成不变,人心自然也躁。 躁则易生乱。 为了减免行船过程中一些争执甚至打斗带来的不必要损失,以及从前甚至有过几次险些船毁人亡的恶劣事件,船行一直有专门雇佣的随船的说书先生或者杂耍戏班,供乘船的客人们消遣度日。 今日是行船第一天,一层看客围着的正是位说书先生。 时琉原本想上木质楼梯,重返三层,但见着热闹,她不由得调转方向,走近了些。但没进去,只远远站在外围,从喝彩和嘈杂声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调子穿过人群,荡了回来。 时琉依稀分辨出“天机阁”“占卜预言”“时家”“紫辰”“灭魔”之类的字眼。 于是也不必再细听。 时琉垂下眼,神色一时有些空荡又茫然。也不知道是时家和她太有缘分还是怎么,好不容易听两次说书,怎么全和时家有关。 至于紫辰灭魔…… 时璃与她追随认主的魔之间,终要有一战吗? 时琉没能想出结果。 酆业便是这时候从外面进来,走停到她身侧的。 她能听到的,酆业早在外面也够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白袍之上,那张清隽冷峻的神容看着毫无在意,反倒是神态比之前在楼上更漫不经心,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你杵这里做什么。” 时琉还做不到这样的从容。 少女低着头颈,安静许久,才开了口:“我以前是时家的人。” 声音很轻,像会被人潮吞噬。 酆业没在意:“知道了。” 时琉:“时璃是我妹妹。” 酆业终于多了一丝情绪。 他微微挑眉,落回眸子,似笑似嘲:“现在还是吗?” “时家不是了。”时琉想了想,抬头,“你说你要灭时家,是因为天机阁占卜的那两卦吗?” 酆业不以为意地笑了:“且不论真假。即便她要灭魔,三界魔何其多,你怎知一定是我?” “…我不知道。” 时琉没和魔低俯下来的,黢黑深邃得像要捉她进去的那双眸子对视,她声音依旧平静无澜,“但我想,有能力为祸三界的魔,应当不多。” “是不多。”酆业话锋忽一转,“我若要灭时家,你想拦我?” 时琉又默然了会儿。 直等到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