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怡?宝贝儿?” 她回过神,“怎么了?” “我们只有十公里就到了。” “嗯。” “你多久没回来了?”周家傲问。 “七年。”这个数字她记得清清楚楚。 周家傲吃了一惊,不假思索道:“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真实原因牵扯了太多她不想回忆的旧事。 “因为这里有不想再见的人。”她最后这样说。 “啊?是谁?” 他说着,伸过手来,安慰地攥了攥她的手指。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她弯唇,没有太多笑意地笑了一下。 时隔多年再看见养父母一家,打开门的一刹那,里外都是一怔。 嘉怡记忆里总顶着一头枯草似黄卷的养母养起了长发;夏天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老头背心的养父,穿起了高档的夹克;她那总擦不干净鼻涕,拿着弹弓祸祸所有邻舍的弟弟,也变得人模人样。 养父母眼里,那个以前像根枯黄干豆芽一样的养女,如今高挑精致,贵气得他们都不敢认了。 他们在门口顿了五六秒,才生疏客套地招呼起来。 最先和他们说话的,反而是周家傲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本来只是客套客套做做样子的养父母,在看见周家傲提来的金器、瓷器、高档烟、茅台后,完完全全换了一副面孔,热情得仿佛是亲儿子回来了。 周家傲简直被他们的热情弄蒙了,他算是个相当能侃的人,在一家人热情得仿佛春晚小品的演出现场里,也依然坐立难安。 嘉怡从进门到坐下,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养父母也客套地询问嘉怡现状,他们那种客气的语气仿佛上门来做客的是嘉怡,他们才是公公婆婆。 嘉怡的太阳穴从上楼就开始猛跳,后脑勺不受控地抽痛,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仿佛有人拿着钻子在钻她的后颅,疼得她手指都在抖。 在周家傲被奉为座上宾嘘寒问暖时,她兀地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卫生间在那里。”养母笑吟吟地指给她看。 嘉怡却没有回应一声。 周家傲已经想到了她和父母关系可能不是很融洽,却没想到比不融洽更怪诞。 七年了,她寄居北京和加拿大,似乎家里人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对有关她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他们不知道嘉怡和他在一起多久了,也不知道她出国了,更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只说得出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有多听话,一岁就会饿了自己泡奶粉,三岁就会做饭做家务等等…… 周家傲听得心都要裂开了,他从来不知道对父母一个自己孩子最高的评价竟然是“从小就饿不到自己”以及“从小会做家务”。 他简直想脱口而出,“你们真的是她父母吗?” 他没问得那么直白,委婉道:“你们有嘉怡小时候的照片吗?”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夫妇顿时都噤声了,好一会儿道:“我们之前搬家时候,好多东西都丢了,照片也不见了。” 周家傲心里的疑虑更多了。他刚进门时分明看见了玄关柜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却没有在其中看见嘉怡的影子。 他道:“嘉怡的房间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养母干笑了下,道:“我们是后来搬的房子,房子小,嘉怡也没回来,就没安排她房间。” “那她以前的东西呢?还有吗?” “以前的东西……这个……” “有!”陈闽昊道,“我姐的笔记本我都还收着,你要看吗?” 周家傲颔首:“嗯,我想看看。” 陈闽昊回房间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小箱笔记本。 过去吵吵着问他要收这些垃圾干什么的父母长松一口气,暗暗朝着他竖起了拇指。 时间太久,纸张都已经泛黄了,扑面而来一股历史的陈气。 笔记本质感很好,有些还是软皮的,令周家傲有些意外。一翻开本子,他就知道原因了,每一本的第一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