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分工明确,廖昭杭作战能力强,负责执行,阮芙夏则为他进行统筹指导,时刻安抚他的情绪。 可这一次,廖昭杭没有听阮芙夏的话。 他以自身为诱饵,吸引了北境那只恶兽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再让北境的其他哨兵趁机出手。 枪林弹雨中,廖昭杭差点和那恶兽一起去了西天。 阮芙夏憋了一路,回来后终于忍不住,她狠狠地又甩出一鞭。 精神力凝成的蛇尾鞭如同锋利的刀刃刮过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脊背,廖昭杭顿时皮开肉绽,痛得倒吸一口气。 她的蛇尾沾上他背部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地上很快开出一朵血花。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回来、回来。” “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需要你出这个头吗?” 阮芙夏声音都在抖,那时候,她亲眼见着一颗子弹离他只有十公分,随时可能误伤身为诱饵的他,她却无法叫她的哨兵回来。 阮芙夏回想起那一幕,继续惩戒不听话的哨兵,落鞭后又问:“再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听我的话?能不能改?” 廖昭杭忍着痛不说话。 他不会对向导说谎,所以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廖昭杭的作战经验比阮芙夏丰富,他不认为有比这更好的做法。那巨大的异兽毁了将近半座城,这是最佳止损办法。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以身为饵。 阮芙夏几乎要被他执拗的态度气疯,一字一顿说:“转过来。” 廖昭杭艰难地挪动脚步,每转一点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肉体与精神即将透支,当他面对着阮芙夏时,双腿骤然软下,失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阮芙夏不去扶他,看着跪在面前的哨兵说:“廖昭杭,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 她回想起数年前的往事,想要告诫面前的哨兵,她的担忧与害怕。 “我爸当年就是像你那样,以身涉险……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妈为了救他,也赔进去一条命……”她的声音带了哽咽,“那年我只有十四岁……我不想看见你和他一样……” 有咸咸的水珠落在了他干裂的唇边,廖昭杭听见她的哭音,骤然抬头。 当年那个瘦削的女孩已经长成坚强的向导,可谈起双亲,她像个孩子一样心碎委屈。 “能不能听我的话……”阮芙夏蹲下身摸他的脸,“城没了可以重建,但你要是出了意外……”她顿了顿,狠心道,“我是不会去管你的。” 看着她的眼泪,廖昭杭终于松口改变主意,作下保证:“……好。” 阮芙夏露出淡淡的笑,起身,指着病床说:“趴上来。” 她为他处理背上的伤口,摸他头发表示安慰。她没有真的想要打他,只是想让他明白她的在意。 阮芙夏坐在床边,廖昭杭躺在床上,依恋地将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 在一次次特殊的疏导中,他们的关系早就超越了普通向导与哨兵,愈发暧昧而耐人寻味。 阮芙夏惯例要为他进行精神疏导。 廖昭杭想放出白虎,阮芙夏却揉着他的耳朵,淡声说:“廖昭杭,把你那屏障给我关了。” 廖昭杭一僵,慢吞吞要把头从她腿上挪走。她却强硬扣住,命令:“关了。” 他不敢接话。 “你到底怕我发现什么?” 他的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知道了。 “关了,快点。” 廖昭杭闭上眼睛,把脸埋到她的裤子上,闷着声音说:“你确定要进去吗?” “嗯。” 他顿了很久,破罐子破摔:“……好。” 廖昭杭生平第一次为别人开放权限,关闭了精神屏障。 阮芙夏释放出精神力,身体变得轻盈,乘着银色荧光缓步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 穿过黑暗轨道,入眼,是无尽的绿色。 森林广而幽深,寂静无人,但有藏果的松鼠,扑蝶的猎豹。 明明他的精神已极其虚弱,这里依旧是一片祥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