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何时,又多了点成亲前没有的成熟和镇定,才得以波澜不惊的给自己的出尔反尔找借口。 谢衍弯腰,视线和她的眼睛齐平,眉尾稍向上提,轻笑,“真是询问我的意见?” 曲筝不动声色避开他的视线,平静道了一声,“是。” 男人直起腰,视线又恢复了居高临下,“我的意见是,婚前的约定不变。” * 望北书斋,寅时,谢衍练剑归来,见文童坐在廊下,怀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手不停把里面的东西往嘴里填。 经过他背后的时候,谢衍只是随口一问,“吃的什么?” 文童下了一跳,慌忙起身,回道,“牛肉干。” 末了又补充,“少夫人给的,这么两大包呢。” 文情在旁边“嘁”了一声,不知道文童还要炫耀多少遍。 谢衍把手里的剑给文童,顺便睨了那纸包一眼,道,“够你嚼的了。” 文童嘴咧开,连连点头,“够嚼好久呢,我算是开眼了,这江南首富人家,出手就是大气,我听说曲府常常给下人一赏就是一匣金裸子。” 谢衍脚下一顿,转过身来,疑目看着文童。 文童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公爷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谢二爷给谢衍打小报告的时候,文情跟在身边,听文童这么说,蹙眉道,“少夫人给宫里内监也赏了一匣金裸子,被谢二爷说成攀交宫人,想来是误会了。” 文童气了个倒仰,“什么误会呀,他就是故意报复少夫人。” 谢衍面色微变,“此话怎样?” 文童一向消息灵通,娓娓道来缘由,“我听府里的下人说,成亲前二爷见少夫人去顺昌记买了好几块羊脂玉料,以为是送他的,玉师父都提前请好了,只等着收礼呢,谁知敬茶那日没收到,就恼羞成怒,恶意编排少夫人呗。” 说完,文童又轻蔑一笑,“他以为真有人信啊!别人又不是...”话没说完,就见谢衍转身走了。 文情一把拉着他的耳朵,半提溜起来,恨恨道,“你啊,想多活两天,就少说两句吧。” 文童揉揉耳朵,他到底哪里说错了? * 听说曲筝一个人回门,谢府的人都得了懒骨病,没人去送,只有管账的方佩凤站在大门外,指挥着下人把几盒喜饼喜果往马车上搬。 绣杏瞅了一眼,撇撇嘴,小声道,“谁稀罕,都是婚宴那天剩下的。” 这种小事却影响不到曲筝的心情,因为今日就能见到父母了。 她特地挑了件亮色的织金纱裙,外罩一件纯白色的鹿皮斗篷,好看又保暖。 方佩凤指挥人的功夫,忍不住打量曲筝这一身穿着,想问在那间铺子买的,可看了缎面和绣工,又觉问了也买不起,于是打消念头,只是悄悄多看了几眼。 没见之前,听闻是曲筝先向谢衍许了芳心,方佩凤以为这位千金大小姐必定是蛮横粗鄙的,除了荷包鼓,别的一无是处,进门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炊金馔玉养出来的女子,贵气天成,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再加上曲筝另有一股大方脱俗的气质,往那一站,就是鹤立鸡群。 不过她的对曲筝的羡慕很快就被同情取代,瞧这冷冷清清的归宁场景,还少夫人呢,连她这个二房次媳都比不上。 她归宁那日,不但有丈夫陪着,回门礼好赖也装了两马车,而今天,连马车都省了。 同为嫁进来的媳妇,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忍的,但大伯和公爹拦着库房,不让搬,她只好叫人拣了些婚宴那日剩下的礼盒,好歹凑个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