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不过他的坟头好认。人家都是孝子贤孙名儿刻满了三尺高的石头,独独他的坟前立了个空碑。 你得空去多去上两柱香,算是报答生前情分。quot; 薛璃看一眼薛凌,重重点头后叹了口气。又是沉默良久,他还惦记着黄家时,忍耐不得,道:“家姐……黄……” “我有一桩事,日夜辗转放不下”。薛凌打断道。 理了理胸前散下来的丝,她并未看薛璃,而是将目光望向天际,仍是懒懒稀碎嗓子,温和道:quot; 那年,爹不想带你我回京的。 我闹着要回。 仔细想想,他向来固执,断不会因为我几句口舌,就改变主意。 应该是,他自个儿有别的考虑吧。 你不能行马,所以回得晚。 我常年不在京中,日日贪新鲜,忽略了家中大祸临头。 等你到……quot; “家姐,这些都是往事,何必再提”,薛璃打断道。他本不知如何开口,现薛凌主动说起,就来得容易了很多。 薛璃道:“你更无需自责。且薛家之事,我不是不知”。他看薛凌脸色并无变化,继续道:“天子有过,臣民有失,父亲有屈。可世间也有王法律例可循,天理道义可讲。你我当行圣贤之事,效丈夫之举,而不是……” 薛璃顿口,大抵是不愿明说“杀人放火”四字,只眼里不忍和责怪之意昭然若揭。 薛凌待他说完,还是无动于衷的懒懒样子,声调不改分毫,笑盈盈对着薛璃道: “我说的不是这事。” ------------ 第664章 庭前月 quot;我有许多事想与你说,却不知要如何说起。 想来,你也未必愿意听。 天时不早,稍后我还有要事去办,所以就捡几桩要紧的说,你也不要插嘴,省的我说不完。quot; 薛璃未答,却老实没出声,只怔怔看着薛凌,心绪甚是复杂。这个家姐,今晚完全变了个人,似乎比以往的她要讨喜数倍,却也疏离数倍。 薛凌偏了些头,讲着别家事一般娓娓道来:quot;我猜,也无人与你讲过,你是究竟如何进的江府。 官场光景,这些年你比我见得多。当年那个情形,父亲哪能神鬼不知的将你抬近江府呢。quot; 薛凌略停,但并没给薛璃发问的机会,续道:“是薛家弄死了个丫鬟,抬着她的尸体,换了你的平安。” 薛璃大骇失色,他当年昏睡过去,一概不知,醒来就在江府,哪曾识得这些。 未等他细想,薛凌又道:“你看,有人活,就要有人死”。她不知薛璃要如何看待这件事,但好歹是个道理,讲与他早些知道为佳。 “长在平城那些年,边关一直太平。年幼我总有时日羡慕你躺在后宅里清闲,回过头再看,我也不过是当个酒囊饭袋吃空饷罢了。” 薛凌忍不住笑,却又瞬间复了轻微愁容:“所以后来逃命,总是给人添麻烦”。她记起丁一死的样子,一身的伤口,临了尸体里应还有四五只箭矢没拔出来,毕竟那时确实顾不上这种小事,反正死人也不知道疼。 quot;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人嘛,旦夕祸福常有。 后来,我又回了京中。 我救得宋柏的儿子,又因为他被人困住quot;。在苏家的时日也浮现在眼前,细想起来,其实苏姈如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她接着道:“所以虽猜你在江府,真正找上门,你知道的,是去年年底了”。薛凌略顿,看向薛璃:“那时,我很不忿,我苦难加身,你富贵高枕。” 薛璃避开目光,想解释两句,又好像皆是徒劳。薛凌这种淡漠语气,比往日诘问更让他觉得难以适从。 好在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没持续太久,薛凌移开眼眸,提了些音调:quot;也不止你一人,我对世间芸芸都很不忿,对皇帝不忿,对大臣不忿,对魏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