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忿,对江闳不忿。 为什么这些人,明明就……偏偏却……?quot; 为什么?为了什么,薛璃确实答不上来。怨憎会是人之常情,他开口欲劝,刚张嘴,薛凌又道:“罢了,我如今,都算了。” 她再次笑看着薛璃:quot;就为着我说的,那件特别重要的事,所以我看开了。 你在朝中,当知年初西北粮价之事。 谁是谁非不足道,归根结底,祸由我起。quot; 薛璃听声即闭了嘴,现虽疑惑,也没发问,他知薛凌会自己往下说。不料薛凌又转了个话头道:“你拦在这里,是想问黄旭尧之事么。原我该提前与你做个商量。” 他实在不知薛凌这一晚扯东扯西前言不搭后语是为何,但听到她提起黄旭尧,便再难忍耐,反问道:quot;莫不成你以为我会同意? 家姐,世上无人不冤,我知你这几年辛苦,可黄旭尧他……自有律例惩处,如何轮的到你我仗剑行凶,何况他……他妻儿何辜,你安能……安能……“,他拂袖侧身道:”你与禽兽何异quot;,声音压的极低,却保证薛凌听的清楚。 薛凌不恼,反轻微咧了下嘴,思索片刻才望着远方道:quot;这中间区别可大了去。 说的粗了,我怕你听不懂。说的细了,我又怕你太懂。 终归你是男子,与爹相貌更相近,不然,昨夜我也不必叫你去。quot; “我……”薛璃欲要反驳,薛凌打断道:“你不必插嘴,我自有分寸,会跟你说的明白,至于你明白之后意欲何为,那都是你的事儿。” 薛璃愤愤低下头去再不言语,薛凌摇着小腿,娓娓道:quot;我猜你想知道的,也不仅仅是黄旭尧一人。 可你并没问起霍准,是为什么呢? 无妨,你心里有数,不必回答。 杀黄旭尧这事儿,我琢磨好久了。 大抵是……从平城回来的时候吧。 薛璃,你还记不记得平城的样子?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反正如今那里早就改头换貌。回忆不过凭添怪异,好像那里根本不曾存在,你的记忆,只是唯有你才见过的一场幻象。 我从一个幻象里回来,又进到另一场幻象里。quot; 薛凌深吸一口气,换上欢快语调,霎时明朗开来:quot;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何要杀他,杀他也就罢了,为何要杀他妻儿。 还是江玉枫好啊,他从来不问这些“。她回头笑看薛璃:”你猜,他为何不问? 他知道唯有让黄旭尧妻儿尽丧,才能逼得黄旭尧去找魏塱告密,才能离间皇帝和黄家。quot; 薛璃垂头不言,不知在想什么,薛凌又道:quot;你远远不知,当年黄家黄续昼和霍准合谋,遣黄旭尧往北,一兵未发,城门大开,置宁城白骨连野外。 我不是在说他该死,我非你要的王法,也非你讲的律例,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决心要去做我的事。 无论踩过多少条性命,无论踏过多少具尸骨。老幼皆可,妇孺不分,我要一直走到头,绝不停下。quot; 直到这个天底下,再不会有人……因为求告无门,而去杀人放火。 你看,你明知我行径畜生,却也不敢去金銮殿上击鼓鸣冤。你明知江府有份参与,却也不敢往刑部大门处开口喊官。 你如今站在这,究竟是想给黄旭尧求个公道,还是……想替自己求个心安? 你想来指责我畜生不如,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不必如此的。 我杀他不为报仇,不为任何人的任何事,所以你也不用以父亲来压我。今日之后,你我就按各自心目中的道义去行事。 我再不嫌你天真,请你们,皆莫嫌我狠辣quot;。 薛凌跳下栏杆,笑的明媚:“嫌也无妨,终归我的好声气,也就这一晚。下回再来,可就没这运气了。” 她摸了摸手腕,抬脚走的没有半分迟疑。m.dXsZXEDU.cOM